【DRACULA.X】谁牵着我的手和谁告别

2007-10-06 14:47 | 水幻冰姬

夹杂着寂寞和幸福的声音
毁灭的时候渗入了骨架里
——引子

遥逖的方向传来午夜的钟声 颀长的大理石柱还是那样安静着
印象中的特兰希瓦尼亚没有白昼 没有人记得日日夜夜的差别

侧厅细琐的束柱只是炫示森严 玲珑新异的横竖雕饰穷极工巧
华贵的回廊下遍布着游走的死灵 那些毫无思考能力的防御网
宽广的阳台和壁龛 而在我们所处的上下坠间却是无法看到的
高耸的花窗 直立的扶壁 绉长的阶梯 也就是眼望能及的一切

这里一直都是很黯淡的 石雕与碎花窗棂尽显创造者刀法纯熟
当然谁都知道 这座斑驳的古城只是伯爵大人臆造的幻觉罢了

我们是被死神大人命名为傀儡少女的人偶 只能按照轨道行进
很奇怪为什么唯独自己会有思想的能力 这足以让同伴们惊异
其实也无从判断了 我们都是同类 无法活动 亦无法作出交流

她们时常会感到兴奋而发出笑声 每每察觉到有敌人出现之时
然后被银色提线操控着扑向对手 僵硬的强大被我们彼此拥有
机械的动作却可以在瞬间将生灵致死 这确实太让人容易陶醉

尤其是对于我们 这些无法被称之为人类或者魔物的傀儡来说

距离上一次被那名自称最强猎人的利希塔封印 才短短的四年
贝尔蒙特家族每一代的子孙都是最强的 这真是个恐怖的别称
这一轮的黑暗之梦结束的如此之快 却让自己觉得不太习惯了
当然我们无法知道这些 是死神大人在回廊巡查时的嘟嘟囔囔

如果可以觉察到时间的更迭 是不是会演变成更加凄凉的难堪

德考拉伯爵的恶魔之城 在历史中被数次埋没了一个一个百年
而与之为代价的 是在他被猎人打倒之后整个华贵世界的陪葬
吸血鬼猎人贝尔蒙特家族 已经和伯爵争执过了那么多的时代
而作为随从的我们 也是一次又一次被那根紫黑色的皮鞭掩埋
可是也终究只是暂时的掩埋 却不会覆灭 呵 我们都那样深信

或者说正因为这样 才永远无法逃脱沉眠与死亡轮回的悲哀呢

原本管制这里的托里吉亚大人 被调派去了前面的炼金研究所
所有的同伴都看到了它离开这里时 长枪尖端突然开始了燃烧

那个瞬间突然意识到 属于这个年代的战争看来又即将开始了

似乎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比预料来的快 还没有听到今天的钟响
混杂杀戮的声音 开始充斥在不同窗花重叠的大理石走廊之上
这样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 想必那名杀手是对这里十分熟悉吧
也就是说 看来千百年的轮回在这一次的命运依旧无法被摆脱

又或者 也许再没有机会赶赴下一次的轮回 那样的话 就好了

声响距离越来越近 光华流离的火焰纹装饰碎片飘散的空气中
意外的是 这次的敌人并不是挥动着长鞭的贝尔蒙特家族传人
而是一个舞着蓝色长剑 和伯爵大人长得有几分相似的贵公子
随着距离的拉近看清了那名男子的脸 清篁外萚让人不敢正视

操持着无辜愤恨的姐妹们疯狂的向他攻击 亦却无法伤及毛发
只是优雅的轻然一挥 就让众多的怨魂们化为了异世界的浮尘
丝毫没有多余的动作 好像翩跹着一支苍白而华丽的死亡舞曲

我坐在角落看着他的演出看到入迷 遗忘同伴们临死的惨叫声
那穷尽这个时代的一生发出的短暂 是生的纠结还是死的呼唤
多少年过去 依然无法得知她们的思想 或许认识 或许不认识

银发的贵公子回头看了一眼角落里双眼空洞的我 就掠身而过
直奔那枚浮在半空的魂之宝石 其实重要性看来并不是很大的
否则就不会选择这些毫无抵挡之力的我们 作守护名义的弃子

他取得目标后折回来 我笑着站起身 虽然知道 那声音很尖利
对着他伸出连腐肉也没有的双手 龟裂木制骨架在彩光中作响
我以为他会毫不犹豫的挥动那柄 仿佛能斩断一切的破邪之剑
把这具经年风化的身躯连同残酷的提线一起摧毁 可是他没有

只是用那被穿透力填满的眼神望着 这个只可以张牙舞爪的我
宁谧的冰轮之光化为沉默的月华 从天窗背后投射在我们之间
一定很丑陋吧 被岁月轮回反复揉碎的丝织长裙已经肮脏不堪
相较起初那虚伪却无法哭泣的样子 这才是适合死亡的形态吧

他突然举起手里的长剑 把我头顶上空牵制着的丝线全部切断
只是一个神奇的瞬间 被黑暗孕育的生命第一次触摸到了气息

我听到自己的身体从高台坠下地面 因为撞击发出的破碎声响
可是我也看到自己的手指 千真万确是在自己的意识下律动着

经过了千百年的祈愿和呼唤 终于获得了灵魂再度解放的幸福
这就是自由么 光彩夺目的大理石回廊在眼前却渐次变得模糊

我记起了 死神大人曾说过 失去那银色提线的话 便无法生存
那是比一次一次轮回更加决绝的 完完全全被吞噬的彻底死亡
呵 可是你知道么 我比任何人都渴望 得到像这样痛快的消逝
没有希望的追随 身不由己的命运 远远比死亡残酷 残酷很多

从来没有想过 真的可以得到来生 如果 如果真的能再有的话
可不可以让我多奢望一点自由 哪怕其他的什么都得不到也好
要是可以像伊莉斯大人讲过的那个故事一样 快乐的流浪旅人
那样的话 该是多么值得期待的生命呢 恐怕 只是我的奢望吧
这样幸福的感觉 或许让自己轻易沉迷在其中是不会被允许的

他悄悄走到我的身边 高贵的炔焰不经意地散射出冷涩的温暖
感觉被抱了起来 尽力的享受着 这最后一刻的奢侈 这已足够
终于可以在只有快乐的场所 对这个失去记忆的世界作下告别
他把我放在那团跃动着的红色间 动作轻柔得好像再怕弄疼我
周围的所有声音都快听不见 为什么要创造这样悲伤的生命呢

突然轻轻笑出了声音 是一种从来没有听到她们发出过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