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

2008-09-30 13:36 | fuional

好的故事总是让人忍不住多看两遍,多读几次。但是多纳多雷讲述的这个故事却是个例外,也许是因为它太美了,所以它是个孤独的存在。而每个人心中都会有这么一个故事唯一地存在,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特别的。
1900的传奇对我而言就是那么一个存在,时隔两年都还让我不忍再看一遍,却又总是神出鬼没地让人意犹未尽。所谓魅力的意思大概就源于此,尽于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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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Lemon.1900,圣洁如耶稣的他于1900年出生在圣洁如玛丽亚的virginia(处女)号上――一个被老船员发现的弃婴。
也许是不凡的身世造就了他的不凡,也许是他天生不凡。总之,在这个故事才刚开始的时候,1900就已注定为一个相对于世人而不可企及的“概念”了。
8岁时,1900第一次走出了船仓,那是在养父不幸意外身亡的葬礼上。甲板上的仪式庄严肃穆,懵懂的1900还不太清楚生与死的距离,但是在这里,他第一次听到了音乐――也许这就叫命运的安排:养父离去,“生父”到来。
还是在这一年,在“父亲”的指引下1900第一次见到了钢琴。和所有天才的莺啼初试一样,第一次触摸琴键的1900表现得简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他轻轻地抚摸着跳跃的黑白键,如同老友间的自然而然,不经意间,自由而灵性,不经修饰的音符从他手中不断地流淌而出。止不住的惊叹止住了喧嚣,停不下的旋律停下了时间。这一刻,在场的每个人都目瞪口呆,除了那个专心的孩子和他的音乐。
从欧洲到美国,承载着每名乘客对自由和梦想的向往,virginia号穿越了大西洋不知道多少次,在年复一年无尽的旅途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呼啸的海风沧桑了船体,无声的海浪斑驳了岁月,终于春夏秋冬又一春,1900在来来往往中长大了。
才华已经横溢到了不可收势,但1900却未曾离开过virginia号一步,他依然用自己的方式给过往的乘客带来欢乐。而每每当所有的乘客在自由女神像下一哄而散时,又总是只剩下他独自坐在钢琴旁。呵,他并不孤独,这只是他的生活方式而已。就像所有的人都愿意远渡美国,而1900却更乐意留在船上,把人们对世界各地的描述和自己的想象融入到音乐里面一样。其实,全世界他都已经去过了。
越来越多的人登上了virginia号,不仅是为了到那个充满诱惑的国度里去纸醉金迷,也是为了领略这位神秘钢琴师的独特魅力。当然,声名远扬所带来的也不全是掌声,还有来自音乐家的挑战。爵士乐的始祖jelly慕名而来,只为了音乐的交锋,只为了意识的交锋。于是,斗琴成为了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大师之间的对决扣人心弦,两位天才的表演的确也有如神助,天籁之音慷慨而出,漫妙之乐不绝于耳。但是,在这场只有音符的战争中音乐并不是决定性因素,毕竟他们两个人一个仅仅为了战,而另一个更多地是为了争。所以最后的结果是:1900被jelly的表演感动得流泪,而1900的技巧和天赋也让jelly输得心服口服――更确切地说,他是输给了1900的洗尽铅华。
天才最接近于常人的时候就是当爱情降临到他头上的时候。毫无疑问,1900也不例外。呵呵,和所有最伟大的故事一样,这个故事与爱情有关;和所有最伟大的故事一样,它是一个悲剧。
世界上有无数只船,有无数个船仓,而她却偏偏出现在了1900的面前。一见钟情让这个不识人间烟火的男子有了喜怒哀乐,也让他第一次有了不愿意再四处漂泊的念头。爱情就是有这么大的魔力,明明不可能的事情在它的驱使下可以变为可能,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也可以因此而走到一起,只要情投意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1900收拾好了行李,向船上的人一一道别,带着大家的祝福,他走向了新的人生旅途。
然而,对于天才上帝是吝啬的,吝啬他们的存在,苛刻他们的生活。其实无边的陆地,未知的旅途对于1900来说毫无诱惑力,他所在意的只是那个心爱的女人而已。站在下船阶梯上的1900驻足不前,看着眼前的熙来攘往,车水马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不知所措。未知的不是恐惧,而是束缚――命运怕陆地束缚了他的才华。最终,1900没有再向前走一步,他只能目送心爱的人儿远去。不是因为爱她不够,作出这样的决定只是因为爱得太深沉。
一如往昔,1900回到了自己熟悉的角色上,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海景里,专心于自己独特的生活。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岁月如梭,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爱情的火焰早已化为掌心的朱痧,virginia号也已经苍老得无法再起航了,破败的船仓里只剩下了1900和他完好如初的音乐。外面的世界早已万变人心,喧嚣的年代不再歌颂天才,所有的人都已经忘记了他,也没有人会相信有人还留在这艘老船上。
唯一的朋友max是唯一还相信1900还在船上的人,在炸船之前,他终于找到了与世隔绝的1900。可是,陆地始终对于1900来说是一个遥不可及也不可想象的概念,甲板之间才是他的生活。此间的距离虽然短暂,但却是可以用步数测量的一辈子。没有任何理由能让1900下船,哪怕这个理由是个关于生或死的命题。几经劝说,他没有动摇。
爆炸声是virginia号的悲恸,而颤动的船身里传出了1900平静的音乐。人生的乐章就这样画上了休止符,老船灰飞湮灭,1900在天籁环绕中归宿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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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传奇的故事总是显得不那么真实,因为传奇总是离我们那么遥远。不过既然有人能讲得出来如此传奇的故事,就说明人们还保留着不拘泥于现实的愿望。毕竟无 论何时,人都希望用最美的法则来编制生活。
而似乎每一个有关钢琴的故事也都是那么让人过目难忘:无论是那位拯救犹太民族于水深火热中的钢琴师,还是那堂唤醒女性意识的钢琴课,以及这个故事里以船为摇篮,钢琴为玩具的海之子,乐之子。
1900是个天才。其实每个人都天赋禀异,只是有的人没发现,有的人用错了地方而已,像他这样正确的人出现在了正确的位置上,实属凤毛麟角,所以我们才会为之兴奋,为之欢呼。但是再伟大的天才也只是故事的一部分,真正让人感动的是故事本身,或者说,真正让人感动的是人生。
拿另一个故事比较来说,爱德华和1900,世界上最心灵手巧的两个人,在同一个路口选择了不同的路:剪刀手往赴凡尘,钢琴师远离俗世。这两个故事的结局是个微妙的呼应:剪刀手带着苦涩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而钢琴师带着笑容离开了自己的世界。
不赞成浪漫逃避主义这种说法,所以也不去追究1900到底是神游世界快意人生,还是冷眼看世逃避生活。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很重要很重要,但是第一重要的东西却因人而异。基于此,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一千个人心中也就有了一千个1900。
孤独?他的孤独是因为内向,更是因为卓绝。也许曲高和寡算是孤独,但那也只是一种形式上的孤独,真正孤独的人无病呻吟。

为什么久居船上的人眼神会不由自主地晃动,而1900却自始至终保持着清澈的目光?问这个问题就像在问沉迷于世俗的人为什么再也无法得到真正的快乐一样。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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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那么大
 却没有尽头
尽头…在哪里?
 可以给我看看尽头吗?
 当年,我跳上跳板
 不觉得困难
 我穿上大衣很神气,自觉一表人才
 有决心,有把握,有信心
 我停下来
 不是因为所见
 是因为所不见
 你明不明白?
 是因为看不见的东西
 连绵不绝的城市什么都有
 除了尽头,没有尽头
 我看不见城市的尽头
 拿钢琴来说
 键盘有始也有终
 有88个键,错不了,并不是无限的
 音乐是无限的
 在琴键上,奏出无限的音乐
 我喜欢,我应付得来
 走过跳板前面的键盘
 有无数的琴键
 事实如此,无穷无尽
 琴键无限大,无限大的键盘,怎奏得出音乐?
 那不是给凡人奏,是给上帝奏!
 唉!只是街道,已经好几千条
 上了岸,何去何从?
 爱一个女人,住一间屋,买一块地,望一个景,走一条死路
 太多选择
 我无所适从,漫无止境,茫茫无际
 思前想后,你不怕精神崩溃?
 那样的日子怎样过?
 我生于船,长于船
 世界千变万化
 这艘船每次只载客两千
 既载客,也载梦想
 但范围离不开船头与船尾之间
 在有限的钢琴上,我自得其乐
 我过那样的日子
 陆地?
 对我来说,陆地是太大的船,是位太美的美女,是瓶太浓的香水,是篇无从弹奏的乐章
 我没办法舍弃这艘船
 我宁可…
 舍弃自己的生命
 反正…
 世间没有人记得我
 除了你,max,只有你知道我在这里
 你属于少数,你最好习惯一下
 朋友,原谅我
 我不下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