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冲天》第一回之三
2002-04-16 10:10 | mary_c_z
杨夫人看这阵帐，料想多半是走不掉了，压低声音对李俊清道：“李少侠，待会儿我拖住这两个魔头，你带了孩子速速离开。”李俊清知道利害，点点头，悄悄护着三个孩子往门口退。可恨却也明白用意，嘿嘿一笑道：“想把三个小鬼带走？没那么容易！”杨夫人见他脚步稍移，立即一个箭步抢到他面前道：“我们夫妻自是乱党，和孩子有什么关系？”可恨又是一笑，脚下一晃，已到了杨夫人的身后：“你们是乱党，他们是小乱党，当然不能放过。”杨夫人左脚向后一撤，右脚跟着一错，又挡到了可恨的身前。可恨眯着眼睛笑道：“好俊的‘步步生莲’，玄霜宫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杨夫人盯着他道：“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可恨眯眼笑道：“是么？我不……”那“信”字还未出口，他的手掌已拍到了杨夫人胸前。杨夫人忙伸掌架开。这一架，她登时觉得半臂酸麻，几欲跌倒。可恨仍旧笑着：“杨夫人小心。”侍女兰花上前扶住杨夫人：“夫人……”杨夫人不容她多说，将她推开道：“你们都快走，迟了就走不掉了。”兰花道：“不，我不走。这恶人敢打夫人，兰花跟他拼了！”说着便要冲上去与可恨拼命，杨夫人慌忙伸手拽住她，可拽回来时，只觉兰花身子一软，低头看，才发现她已气绝身亡。杨夫人心中一真难过，更是担心：这可恨，出手竟这样的快！
杨北雁见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怒目圆睁，瞪着可恨道：“这孩子犯了什么错？你非杀她不可？”可恨道：“她没有犯错。错的是你。你是乱党，所以你家所有的人都该死。”杨北雁指着可恨，而手已微微发抖：“你……你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可恨哈哈大笑：“对，我就是魔头，就是杀人不眨眼，不然我怎么叫可恨呢？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并不响亮，但是让人听了毛骨悚然。李俊清和杨北雁夫妇都不由得捂起了耳朵。而站在可恨身后的人，那些家丁，侍女，伙夫还有帐房老邓，全都和着笑声手舞足蹈起来，有的哭，有的笑，还有的互相撕打，表情极为可怖。当笑声终于停歇之时，他们全都七孔流血，瘫倒在地。二十几个人，就在这半盏茶的工夫，全都死了。
可恨收住笑，对杨北雁道：“杨大侠，你现在知道做乱党的滋味了吧？”杨北雁眼中确有一抹很深的悲哀，可是这悲哀闪过之后，他眼中尽是怒火。他一步一步走到可恨的面前，盯着可恨的双眼道：“不错，我是知道做乱党的滋味了。而且我发现，我走的这条路，一点都没有错！你今天杀了这些人，杀了我，杀了小筠，我做不成乱党了，我儿子女儿还要做！你把他们杀了，他们做不成了，总有别人要做。你这狗贼终究是不得好死的！”可恨被他看得倒退一步，道：“好啊，你要做乱党，我便成全你。斩草要除根，我从小的杀起！”
“那你不如从贫道杀起好了。”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虽并不响亮，却十分的镇定。李俊清听了，喜出望外，叫道：“师父！”只见一个身着蓝色道袍的中年道士从外面走了进来，步伐和声音一样从容自若。可恨皱了皱眉头，随即又笑道：“郑文生，我本打算办完了杨家的事就去会你，不想你自己送上门来了。”郑文生道：“是么？不过贫道并不是来找你的。”他转过身，对杨北雁一抱拳道：“杨大侠，一别多年，贫道着实挂念。”杨北雁还礼：“在下也一直惦记着道长。”郑文生又对杨夫人行了礼，问道：“小姑娘今年有十岁了吧？”杨夫人知他指的是小女儿予心，因牵了女儿的手，带她来相见。杨予心经了方才的那番变故，脸色愈加苍白，显得一双眼睛比平时又亮了几分。郑文生打量着她道：“果然是个整齐的孩子。”他又转向杨北雁道：“杨大侠，令千金出世的时候，贫道曾答应来喝满月酒。只可惜俗务缠身，耽搁了。唉，这一耽搁就是十年。贫道今日特来补送一份礼物。”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亮晃晃的银锁给予心戴上。杨予心低头把玩了一下颈中的小玩意，道：“谢谢。”郑文生抚摩着她柔软的头发，微笑道：“好孩子。”
可恨不知郑文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冷哼了一声道：“郑文生，你在这儿拉家常到底有完没完？”郑文生淡淡道：“就好了。劳你再等一下。”他走到李俊清面前道：“你护送杨大侠一家速速离去，这里的事情交给为师。”李俊清道：“是，师父。”可恨闻言，怒道：“郑文生，你不把我当人么？你说要他们走，他们就能走么？”郑文生一壁示意杨北雁一家赶快上路，一壁对可恨道：“贫道怎么没有把你当人呢？你方才不是说有事要找贫道么？贫道这便和你把这事解决了。”可恨心知这一战势在必行，虽不甘心让杨北雁一家走，却也只好先应战，于是暗暗将真气运到右掌之上，道了声：“也好。”便一掌向郑文生劈来。杨北雁如何能让朋友只身犯险，踌躇着，不肯离去。杨夫人道：“北雁，以你我武功都不足以自保，如何能帮郑道长？留在这里，只会令郑道长分心，反而不好。”杨北雁仍是犹豫，却听郑文喝道：“快走！”见他还招之时仍要分心照看自己，只得心一横，对郑文生深深一揖，带着家人走出了傲云山庄。
出了山庄的大门，杨家诸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山庄的门口竟横七竖八躺满了元兵了尸体。杨夫人正思量大约是郑文生帮他们解决了这些麻烦，却见可悲从墙角犹犹豫豫地走了出来。可悲道：“小筠，我……”杨夫人道：“是你？”可悲道：“你们快走吧。”杨夫人忽然觉得鼻子一酸，道：“可大哥，谢谢你。”可悲的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不知是悲是喜：“可大哥？可大哥？”他重复着杨夫人的话，忽然大笑起来，而笑中却又带着哭腔：“哈哈，可大哥，她叫我可大哥！哈哈！”边哭边笑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接着，撒开两腿，顷刻就没了踪影。望着他远去的方向，杨夫人叹了口气，道：“我们夫妻欠他的实在很多。”杨北雁面色凝重，道：“我们还欠一个人，希望她不要来才好。”杨夫人听了，不禁打了寒战：“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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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收住笑，对杨北雁道：“杨大侠，你现在知道做乱党的滋味了吧？”杨北雁眼中确有一抹很深的悲哀，可是这悲哀闪过之后，他眼中尽是怒火。他一步一步走到可恨的面前，盯着可恨的双眼道：“不错，我是知道做乱党的滋味了。而且我发现，我走的这条路，一点都没有错！你今天杀了这些人，杀了我，杀了小筠，我做不成乱党了，我儿子女儿还要做！你把他们杀了，他们做不成了，总有别人要做。你这狗贼终究是不得好死的！”可恨被他看得倒退一步，道：“好啊，你要做乱党，我便成全你。斩草要除根，我从小的杀起！”
“那你不如从贫道杀起好了。”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虽并不响亮，却十分的镇定。李俊清听了，喜出望外，叫道：“师父！”只见一个身着蓝色道袍的中年道士从外面走了进来，步伐和声音一样从容自若。可恨皱了皱眉头，随即又笑道：“郑文生，我本打算办完了杨家的事就去会你，不想你自己送上门来了。”郑文生道：“是么？不过贫道并不是来找你的。”他转过身，对杨北雁一抱拳道：“杨大侠，一别多年，贫道着实挂念。”杨北雁还礼：“在下也一直惦记着道长。”郑文生又对杨夫人行了礼，问道：“小姑娘今年有十岁了吧？”杨夫人知他指的是小女儿予心，因牵了女儿的手，带她来相见。杨予心经了方才的那番变故，脸色愈加苍白，显得一双眼睛比平时又亮了几分。郑文生打量着她道：“果然是个整齐的孩子。”他又转向杨北雁道：“杨大侠，令千金出世的时候，贫道曾答应来喝满月酒。只可惜俗务缠身，耽搁了。唉，这一耽搁就是十年。贫道今日特来补送一份礼物。”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亮晃晃的银锁给予心戴上。杨予心低头把玩了一下颈中的小玩意，道：“谢谢。”郑文生抚摩着她柔软的头发，微笑道：“好孩子。”
可恨不知郑文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冷哼了一声道：“郑文生，你在这儿拉家常到底有完没完？”郑文生淡淡道：“就好了。劳你再等一下。”他走到李俊清面前道：“你护送杨大侠一家速速离去，这里的事情交给为师。”李俊清道：“是，师父。”可恨闻言，怒道：“郑文生，你不把我当人么？你说要他们走，他们就能走么？”郑文生一壁示意杨北雁一家赶快上路，一壁对可恨道：“贫道怎么没有把你当人呢？你方才不是说有事要找贫道么？贫道这便和你把这事解决了。”可恨心知这一战势在必行，虽不甘心让杨北雁一家走，却也只好先应战，于是暗暗将真气运到右掌之上，道了声：“也好。”便一掌向郑文生劈来。杨北雁如何能让朋友只身犯险，踌躇着，不肯离去。杨夫人道：“北雁，以你我武功都不足以自保，如何能帮郑道长？留在这里，只会令郑道长分心，反而不好。”杨北雁仍是犹豫，却听郑文喝道：“快走！”见他还招之时仍要分心照看自己，只得心一横，对郑文生深深一揖，带着家人走出了傲云山庄。
出了山庄的大门，杨家诸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山庄的门口竟横七竖八躺满了元兵了尸体。杨夫人正思量大约是郑文生帮他们解决了这些麻烦，却见可悲从墙角犹犹豫豫地走了出来。可悲道：“小筠，我……”杨夫人道：“是你？”可悲道：“你们快走吧。”杨夫人忽然觉得鼻子一酸，道：“可大哥，谢谢你。”可悲的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不知是悲是喜：“可大哥？可大哥？”他重复着杨夫人的话，忽然大笑起来，而笑中却又带着哭腔：“哈哈，可大哥，她叫我可大哥！哈哈！”边哭边笑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接着，撒开两腿，顷刻就没了踪影。望着他远去的方向，杨夫人叹了口气，道：“我们夫妻欠他的实在很多。”杨北雁面色凝重，道：“我们还欠一个人，希望她不要来才好。”杨夫人听了，不禁打了寒战：“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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