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 翔 (2)

2002-11-01 18:47 | Nocturne

飞 翔 (2)

巷子深处。
楼边围着一群人,透过人群狭窄的缝隙,可以看见男孩神情恍惚的跪在地上,手里攥着几根羽毛。人们越来越激烈的议论声使他更加不知所措的东张西望。
拨开簇拥着的人群,发现被包围着的是一对用雪白的羽毛编成的翅膀,可是上面却有鲜红的颜色,不是一两点,而是一大片,像是渗透了这一片白色,却已经纹丝不动的凝固着。
翅膀下面压着的是另一个男孩,睁大着的眼睛里充满了惶恐,可是从他的嘴角可以读出,他曾经在微笑。
翅膀下的男孩已经死了,所以别人看到了他最后的表情——对死亡的恐惧;然而他是在短暂的飞翔后死的——除非他能够继续下去。这超脱一切的感觉,太短暂。

很显然,责任大都在男孩身上。他手里的羽毛,说明他曾经试图挽救一场悲剧的结局,却力不从心。
这时围观的人多了,他看见母亲很激动的冲破人群,飞过来握住自己的双臂:“怎么了?快告诉妈妈,你做了什么了?是你把他从上面推下来的?”
“我……他说……也许这样能飞……想…想试试看……”失魂的男孩吞吞吐吐的说。
“笨死了你!你闯了大祸了知不知道?!”
男孩并不知道什么叫“杀人”,只是疑惑,失望的凝视着那对红白相间的翅膀。为什么同样有翅膀,鸟儿能飞我们就不能?为什么鸟儿着陆时那么轻盈而我们却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不懂,我只是不懂,为什么母亲连原因都不告诉我就开始一味的责备?我这也都是为了她啊,要不是为了早点让她飞出继父的魔掌我又何必……
警车来了,驱散了人群,架起了隔离栏。男孩和母亲被带走。

………………
“那么他怎么会同意做这样危险的尝试的呢?”
“他也相信,有翅膀就一定能飞。”
警官摇头:“愚蠢的想法……恩…那为什么都那么想飞呢?能告诉我吗?”
男孩瞥了一眼他母亲:“我发誓过……我…哦不,发的誓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他么,他说他父母经常吵架,动不动就打起来了,有时候还拿他当出气筒,他说,他想飞,不想过这种生活……”
警官陷入了沉思……

这样天真的男孩确实什么都不懂,只是凭借自己的意念去做某些事,又怎么可能避免错误呢?不管严重与否,犯下的,抹不去了。

刚踏进家门,看见守侯多时的继父已经火冒三丈:“听说小混蛋犯错误了是不是?怎么着?想瞒过我?快说怎么回事!”
“不……不是……”
“什么不是?!难道是我犯错误了?!”
“他还不懂事,让一个小孩子装上翅膀…想…想飞起来,结…结果摔死了……”
当听到这个“死”字时,继父像触电般立即暴走了。
“死了?小子!你杀人了?!杀人犯!不许进我家门一步,出去反省反省,不要让我受到任何牵连,滚!”
一把将他往门外扔,随即踢上了门,震耳欲聋的响声。
男孩跌倒在地上,听见母亲的叫声,却又马上止住了。
又一次,男孩扭头狂奔,但这次他打算不再回去,而是鼓励7岁的自己去寻找另外的途径。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

10-31,2002 0:23 am jN于 离境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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