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翼——塔洛尼亚之章》(二)

2003-03-24 19:47 | 吉蓝

第二章 来自黑暗的使者
街道上真是安静,天空中的月亮也是这么的圆而明亮。
“你睡不着吗?”
声音是从屋顶传下来的,看来今天晚上失眠的不止我一个人。
“我只是觉得星星挺好看的,你说它们为什么总是不停的闪烁?它们难道不累吗?”没有回答的声音,不过我自己也觉得这问题无聊极了。
“你不想下来吗?”随意伸了个懒腰,我靠着酒吧外的墙壁向上问着。
耳边传来轻轻衣袂飘动的声音,吉尔就在月光的映照下落在了我的旁边,他微微的笑着,回应我刚刚无聊的问题:“有一个说法,每一颗星星就是一个人,我们抬头看星星,它们也在看我们。”
“就是说已经死了的人也有可能在天上看着我们了,那我就不会那么怕死了。”当然这是玩笑话。然后,我们没有交谈,就静静的靠在墙壁上仰望着天空,直到有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宁。

“晚上好呀,吉尔,你都不为老朋友介绍一下吗?”那是很好听的声音,富有女性的魅力。随后,我就看到了声音的主人,她长长的黑色头发在夜晚的风中随意的飘着,挡在脸上的面纱使她的眼睛显得更加深邃动人,一身神秘莫测的黑袍子,下摆几乎拖到了地面,“看来你是过的还不错了,原来你已经找到这位小弟弟了呀,看来我似乎慢了一步,还真是遗憾呢。初次见面,我是暗夜之神的使者--嘉亚,嘉亚.罗拉林。”
我最近的运气究竟是太好还是太不好了,这么“伟大”的人物都找上门来了。不过作为战士,正常反应我还是有的,长年的历练让我在第一时间就拔出剑挡在了吉尔 的前面。
出乎我意料的,吉尔竟然平静如常的回答:“嘉亚,你来的目的应该不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吧。”
“当然,虽然我以前完全是为你,可现在还真的对个小弟弟非常有兴趣呢。不过,为了你我会放弃他的。”
“那样可以吗?”
“谁知道呀,不过我一向如此就是了,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不会对他动手的。”
我是真的希望她们两位能为现在正站在她们旁边的人考虑一下,无论是谁听到这么一番对话都会有相当的无力感吧,他们好象并不是好朋友的关系吧。然而,接下来的气氛却让人感觉到排山倒海一样的压力,虽然吉尔和那位嘉亚.罗拉林都没有再说什么,但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杀意,让我觉得从脊背上发凉。过了一会,就如同她散发出杀意一样突然,嘉亚的给人的感觉又回复到了最初的样子,“好了好了,我也该走了,我会再找你们玩的。”伴着一个飞吻,她转身消失在黑夜里,而我也终于可以把剑收起来了。

已经呆呆的坐在房顶上有一段时间了,吉尔只是不断下意识的拨动着竖琴的弦,使它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我决定在太阳升起来之前找一个话题,不过这真的很难。
“啊…”
“月风…”
和吉尔同时开口的结果是我们两个又都同时停住了,最终还是吉尔先说了出来:“我想说我可能给你带来了麻烦,虽然单纯的道歉是没有用处的,可还是要对你表达我的歉意。”
“单纯的道歉当然没用了!”听到我的回应,他明显身体一僵,“这么奇特的事情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太刺激了!那个女的就是那个什么石版上提到的暗夜之神的使者,太厉害了吧。这就是战士们一生中所期盼的那种冒险机会!”
“前提是你要活的到明天早上!”
“咦?这声音好象不是吉尔的…?啊…疼疼疼,绮丽亚,你要杀人呀。”而后的悲惨境遇使我深刻的意识到,被从熟睡中吵醒的人是比暗夜之神还要恐怖的存在。

…在被可爱的小鸟叫起来后,我以半梦半醒的状态走出了房间。“天那,绮丽亚将来的老公实在是可怜,我一定会为他祈祷的。哪有女孩子那么暴力的,真是!要不是我的反射神经发达,绝对会横尸屋顶的。”我就一边在心里这么碎碎念着一边从卧室走了出来,啊,还真是困,果然睡的太晚就没有精神。
“早上好。”
“早上好。”没精神的回了一句后,我看到了仍然神清气爽的吉尔和他服帖的头发和衣服,在心中立刻产生了油然的敬佩。同样是只睡了4、5个小时,和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再睡死过去的我相比,他简直就是出席国王的宴会也不会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接下来的三天,我带着吉尔熟悉了格斯的各个地方,无论是集市、武器店还是神殿(注1),渐渐的我们成了几乎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吉尔丰富的学识令我折服,而我那些属于战士才有的冒险经历也总是能让他感到新奇。在第三天傍晚,我们一边聊着一天的见闻回到了公会,吉尔马上就被首领叫到了二楼,不一会,我也被叫了上去。
依然是有些昏黄的烛光,我轻轻的推门走了进去,卡那首领坐在窗边,吉尔站在他的面前,因为背光的关系,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
“月风.凡.塔里。”
“是…”首领几乎没有这么严肃的和我说过话,他看到我一脸担心的表情,把语气放缓了之后又说:“你从14岁开始跟在我的身边,已经3年了。”
“是的。”
“我想让你替我去看看世界。”他平和的说着,“你们都知道,我是不可能抛下公会的。但我也有很久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所以,月风,我希望你替我去看看世界。”
“我知道了,卡那首领。”
“还有,我为你找了一位旅伴,请你们彼此扶持,吉尔。”


没有多久,夜幕降临在了格斯的大街小巷,在听闻我们即将出发到全大陆去的消息后,战士公会的酒吧里立刻沸腾了,莱特一副有点不知所措的表情,我想他是被惊吓到了。绮丽亚也是吃了一惊的样子,不过大家还是很快就回过神来,然后我的肩头照例被莱特捶了一下:“你这小子,虽然我从不认为你会就一直待在格斯。去吧,去吧,不要忘记带些土特产回来呀。”
“说实在的,你在这里也混的很久了,你真的这么突然要走…”绮丽亚用感慨良多的口气说着,让我的心中还真的有点不是滋味,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差点晕过去, “真是太好了,我一定要每天向比亚多神祈祷,感谢他把你这个麻烦鬼带上了冒险之路。”
“不找到宝藏就不要回来!” “千万不要丢大家的脸呀!”
“……”
我是不是真的很遭人恨,怎么连句像样的祝福都没有啊。人家比亚多神殿里的祭司,一开口就是什么“愿你们在旅途中时时刻刻与比亚多神的庇佑同在”,要不然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取得比亚多神的青睐”之类的。

接下来,是一连串的忙碌,必须要准备的东西很多,虽然武器方面有公会的支持,但像地图、一些必备的疗伤药和相当的食物还是需要自己采购的,而且,我们两个也要买代步的马匹。最后,在我的马背上的行李袋里又增加了莱特的贴身匕首、绮丽亚的一部分积蓄(她说回来的时候要还她)以及首领写的给其他城市战士公会首领的一封介绍信。
“大陆历196年8月1日,月风和吉尔的出发纪念日!”我在走出自由都市格斯的城门时和着马背上行李的响动摆出了胜利的姿势,逗笑了所有送我们出发的人。这一天是难得的好天气,我们就这样一路向北方走去,方向是用猜硬币的方法确定的。
“无所谓吧,反正战士和吟游诗人都是四海为家的人。”嘴里衔着刚刚折下的草,享受着惬意的凉风,心情实在是好的不得了,在我这个年纪如果说没有对外面世界的好奇那才是假的。
吉尔好象觉得有点好笑:“虽然是无所谓,但要知道从格斯向北1200勒莱(注2)内都没有村庄。”
就在他这样说着的时候,在我们后面传来了马队奔驰的声音,是从格斯到北方的拉尔法共和国的皮毛商。“小鬼,你们就这样上路呀。”领队的大叔豪迈的招呼,“来和我们一起走吧!”

篝火中传来木柴爆裂的劈啪声,这是大陆有名的“静寂之路”。我们和商队的人很快就混熟了,虽然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我们要去作那种在他们看来毫无意义的事,但是还是很高兴路上的伙伴增加,尤其是象战士和吟游诗人这样绝对会派上用场的人。
出城几天来,就是在不断的赶路,当然也碰到过其他的商队,例行的互相祝福后仍旧是不断的前行,也发生过几次袭击事件,不论是来自人类还是怪兽都很快就解决了。
“你就这样站在后面看呀。”在又一次的战斗后,我一边将剑收入鞘,一边开玩笑的对吉尔抱怨着。
斜倚在树干上的吉尔不置可否的微笑着:“这样不是可以显示你作为战士的能力,以便于我这个吟游诗人有传唱的题材,就叫‘比亚多宠儿冒险的序章’如何?”
“拜托你饶了我吧!”我走到大树旁,倾听他轻声的吟唱,感觉自己的疲劳逐渐的恢复,吟游诗人的歌声果然是有相当的治愈力。

一天后,商队碰到了意外的旅团——“除魔卫队”,他们就像鬼魅一样从旁边掠过,统一的黑衣,统一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着银光,看来全是年轻的战士,他们骑在高高的马上,由上而下的俯视着商队。
“嘿,看那个男孩,好漂亮的一张脸!”其中的一个人看到了吉尔,就下马走了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吉尔.格洛。”
“我要恩赐你做我的随从,因为你有一张漂亮的脸,哈哈哈。”那个年轻的战士狂妄的笑着,“我会向对待淑女一样对待你的。”
“你又来了,费拉。拜托你干正事。”
“有什么关系,这么漂亮的小男生可是上等的货色。我们的鹰一定很喜欢他的肉。”
“说的也是啊,那就把他带回去好了。”
在一旁的我听的已经快要爆发了,可吉尔仍然微笑着:“对不起,我还有事情要做。”
“是吗?这可不是由你说了算。你要是能打赢我就放你们走,否则,整个商队的货物和你就都归我们了。”
“大人,这怎么行……”
那个叫费拉的战士把挑衅的目光投向了吉尔,根本不理会在一旁的领队的苦苦哀求。
“我来代替他!”我拔出剑,直接站在他面前。
吉尔动也没动的说:“看来就算我成为你的随从,你们也是一定要接收商队的货物,那就没有办法了。月风,你让开吧。”
对方从背上拔出了闪闪发亮的双手剑,剑柄上还刻着象征和平的橄榄枝,这真是可笑。
吉尔将帽子和斗篷都取了下来,交给我的同时在我的耳边低声说:“等一下有突发情况的时候我会放出烟雾,你带大家逃走。”
“喂,你的武器怎么还不亮出来!不要磨蹭了!喝!”首先进攻的是对方,双手剑的强大力量在地上刻出了深深的沟,吉尔非常漂亮的轻轻跳跃着躲过了这一击,接下来的打斗他并没有用自己的短剑去和对方的武器相击,随着几个轻盈的起落,他顺着双手剑的剑身借着对方的力量抵住了他的咽喉。
“你输了。依照约定,我们应该可以走了。”
“太天真了,你认为我们是那么好对付的吗?大家一起上。”
所谓的恼羞成怒也就不过是这个样子。在所有的战士都下马的同时,吉尔飞快的向地上丢了几个圆球,烟雾就弥漫开来。我则依照定好的方向带着商队飞奔而去,等我们会合的时候,已经离开那里至少4、50勒莱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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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在塔洛尼亚大陆上虽然人们不接受魔法师的存在,却接受祭司神力现象的存在,所以是有神殿的存在的。
注2:1勒莱=20米,是格斯的长度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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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朵梧桐花,寄托我深深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