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

2003-10-11 17:08 | 丫丫

郁闷的季节里飘散的雨丝总是那么让人心疼。

  我始终都沉浸在小丫离开时的气氛里。

  没人问我,她要去哪。更没人问我,关于她,有什么想法。

  我跟自己说,她只是离开一会,很快就会回来的。但我自己都怀疑,她会不会回来,即使回来,会不会还是那个爱计较的小丫。

  我不想告诉别人关于这个感情故事里的悲伤气味。毕竟现在是全世界的悲伤,整地球的无奈。可是我又必须要说点什么,否则,我会疯掉的。我想。

  小丫爱上了阿和。那个在舞厅里放着劲high音乐的DJ。但阿和爱的是蜗牛。一个惬意的女子。就这么简单。简单的就像是老掉牙的电影剧本。唯一复杂的,可能就是我爱小丫这一点了。

  小丫那天提了一大袋的"老麦"来找我,(她失恋那会,我陪着吃了一个月的麦当劳,所以我们管它叫老麦)说是很久没吃快餐,也很久没人跟她聊天了,就来找我。小丫说:"阿诺,我爱上了个人。" "废话,不是爱上个人,难道爱上动物?""人也是动物。不是吗?"小丫忽然很认真。"是,最狠的动物!"我也发了狠。"阿诺。你怎么了?"小丫很诧异。我揉揉眼:"没啥,就是窝在这太久了,郁闷出来的毛病。""阿诺,我们出去走走吧?"小丫提议。"不去。出去也是郁闷。""阿诺,你到底怎么了?""被人甩了。"我终于恨恨地吐出这个这个郁闷的理由。"哈哈哈哈,阿诺,你怎么越来越会演戏了?都没女朋友。谁甩你啊?""当然有。""那我怎么不知道?""我没说,你当然不知道。"我心虚地说着谎言。 "阿诺,你说我可以爱他吗?他有女朋友了。""为什么不可以?就是结婚了,你也可以爱。""那我能拥有他吗?""拥有?也可以,但要看他值不值得你拥有,还要看他该不该被你拥有。""阿诺,你真好。""谁叫你是小丫呢!"我感慨,是的,谁叫她是小丫呢,这个被我的至交抛弃的女孩。他飘洋过海地潇洒去了,留下我给他收拾残局。为了保存他在小丫心目中的高大形象,我硬是憋了半年才告诉小丫,我那个至交是为了一大笔遗产出国的,当然,我还没忘了补充一句,除了遗产,还有一个美娇娘在等着他去娶。奇怪的是小丫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还笑呵呵地说"阿诺,你真好,竟然可以为了你那该死的至交憋了半年,说了半年的谎,你不郁闷吗你!"我于是呵呵地也说了句"谁叫你是小丫呢?小丫跟我住过一段日子。强搬进我家。强抢了我的卧室。她说,她得有个疗伤的地。而我,欺骗了她半年,就该收留她。虽然她早就知道!我没问她为什么跟着我一起沉默,只是白了白眼,回一句:"憋了半年,你郁闷不郁闷啊?"小丫就傻傻地笑。"阿诺,你跟我真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爱死你了。"小丫笑的时候像个精灵,让人晕眩的精灵。我每天都在沉闷的空气里度过。一睁眼,会有温暖的早餐。然后就是一整天的色彩。我靠给画廊画一些我自己都看不懂的画生存。小丫侵略我家的唯一好处,大概就是早上那顿美好的早餐了。中餐和晚餐她都是在外面吃的,跟同事一起。偶尔回家的早,会给我带点盒装的食物。但我还是感激她,甚至到后来对她侵略我家的事实都不以为然。半年后,小丫在我某天离开家的三个小时内,搬离了。我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才发现,原来她在身旁的时候很让人满足。打电话给她:"你给我死回来。""呵呵,我想过了,我的伤好了,当然得搬出来了。放心,我还是会给你做早饭的,嘟嘟嘟嘟嘟……"小丫挂断了电话。我恨的牙痒,这小妖精,竟然认为我是害怕没人给我做早饭才让她回来!小丫搬出去后,我又调整了生物钟,可每天早上八点起床,总能在餐桌上看到一张报纸,一杯豆浆,一碗面条。我才想起,家里的钥匙,还有一把在小丫那。我为这个发现而快乐。我于是想向着她穿越大半个城市到我这给我送早饭,然后又穿越大半个城市回公司上班的情景。在她电话里给她留言,让她别往我这送早饭了,可第二天,还是能吃到面条,喝到豆浆,看到报纸。就这样过了两年,虽然她每天都到我家一趟,但我们始终都没见上一面。所以,这次她来,才说好久没见着我了。

  把老麦都消灭了后,小丫就起身告辞了。我没问她要去哪,还有会不会想去拥有那个男人,但我知道,她还是会回来的,回来给我送早饭。

  小丫走了后。我穿上了风衣,然后以冲刺的速度从六楼冲到楼下。拦了一辆的士,直奔那个叫"疯狂泡沫"的酒吧。

  "你得告诉我,是不是只爱蜗牛?""当然了。干吗?""那蜗牛爱你吗?""不是吧,阿诺,你画傻了吧你,怎么好端端地问这个?不会是你也看上我可爱的蜗牛了吧?""说,她爱不爱你。""当然爱,不爱在一起干吗啊?""那小丫呢,她不可爱吗?""没人这么说啊。""那你为什么不爱?""阿诺,你真傻了你?可爱的我就得爱,那我不成了萝卜了?"我沉闷着,直到蜗牛走了进来,一身的蓝色,水艳的眼眸,这么可爱的女子,阿和怎么可能不爱呢?"阿诺来了?喝点什么吗?""不喝了。我走了。"快步走出"疯狂泡沫"。身后远远飘来蜗牛的一句"阿诺和小丫怎么了?"

  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只知道自己在努力地试着寻找一个突破口,好象要把一些压抑了很久的东西发泄出来。

  小丫没来找我。整整三个礼拜,甚至连以往风雨无阻的早饭也没送来。第二十二天,起床,我看到了桌子上的早饭,不同以往,很丰盛。报纸上,还压着两把钥匙。辨认了一会,一把是我家的。还有一把,上面系着一根红绳,红绳的下面缝着一小块蓝布,上面,有个简单的"诺"字。这回,我连风衣都没穿,就打的去了小丫在城南的家。小丫不在家,远远地就看到了她紧闭的家门。我用了她留给我的钥匙。

  门打开的一瞬间,我就像看见小丫在笑的样子,晕眩。整个客厅里,挂满了一串串红绳,红绳下面有一块块蓝布,蓝布上,一个"诺"字,让人欲哭无泪。"小丫!"我大吼出声。祈祷只是她一时兴起跟我开的玩笑,而不是真的离别。可我仍然看见了她留在餐桌上的留言。那段写在刘若英那张《很爱很爱你》的CD上的留言。"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往更幸福的地方去……阿诺,我想了很久,还是不想去拥有那个男人。因为我怕我会破坏了他那可能像阿和跟蜗牛般的爱情。最后澄清一句,我喜欢的是一个叫阿诺的男人,而不是阿和。我走了,因为,你已经不需要人给你送早饭了。"

  我还是恢复了自己安静的生活,只是开始早起,自己买早饭。小丫没回来过,一直没有。我无法寻找,她没跟我们任何人联系。

  她不知道我掉的三颗眼泪。第一颗是为了她那满屋子的"诺"。第二颗是为了她的远走。第三颗是为了我最终明白的一件事,她知道我并没有女友,只是怪我不肯说出口,不肯说一句简单的要命的"我爱你。"


虚构一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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