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翅膀在凋零(4)

2004-05-02 21:26 | 噩梦


开学前我养了一条狗。
我叫她兰妮。
其实我不是一个愿意与动物亲近的人。只会欣赏几种动物所特有的气质。可惜,狗不在此列。我一直认为狗过于卑微和安分,相对于狼的孤傲与自由。
但遇到兰妮,我在劫难逃。
她不过是只杂种狗。母狗与没教养的野狗生下的孩子,不名贵,但我认为有某种漂亮的特质。当我在辰儿家遇见她的时候,她正在耷拉着眼皮打哈欠,一副懒散的样子。
辰儿对我说,这是兰妮,喜欢睡觉,看样子今天还没有睡醒。
我看着这条狗,她的眼睛半睁着,大且明亮,透露出天真与躁动。据说杂种狗通常比纯种聪明。这是一条有趣的狗。我看着辰儿领着她的兰妮吃饭,上厕所。然后把狗放进小巧的摇篮,轻轻的盖上被子。是无微不至的细心照顾,温柔又体贴,看的出来她很爱兰妮。
然而那聪明的畜生自始至终都懒的抬一下眼皮,我知道她不是睡着了。

今天她精神不太好,改天我带她去你家玩吧。辰儿显得有些尴尬,不断的搓着手。
那只小狗还是没有睡去,也许正窃听着我们的谈话。我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对灵秀的大眼睛偷偷的张开一条缝,再迅速的合上。
她在看我。
我俯下身子,在摇篮旁。
兰妮,乖女孩,睁开眼吧。

之后兰妮一直执着的追着我转,就像某种宿命的安排一般,仿佛这些年就在等着某人叫她的名字。
最后在我离开时辰儿不得不把她的兰妮锁住。小狗的吼叫带着哭声,这大概是她那个温柔的女主人第一次这样对她。

一个礼拜后辰儿来到了我的家,带着她的兰妮。
辰儿在我家逗留了1个小时左右,其间不断的哭泣,不断的对我诉说着这只狗的过去。
那天我知道了兰妮是辰儿和以前的男友一起养的狗。那个男孩离开后,这只狗就是唯一剩下的东西,而辰儿之所以是那样的呵护着她。
一个礼拜前,就是你走后,她甚至开始绝食。我带她看了许多医生,也没有办法。
可是一见到你,她又变的活蹦乱跳。辰儿说着,不断的哭泣。
我递给辰儿手帕,对她说对不起。
我开始安慰辰儿。再后来她的感情有些失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干脆埋在我的胸口哭泣。她是那样的不舍,但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并不爱兰妮。兰妮对她来说只是爱的一个临时的载体或纪念,而那条聪明的狗早就分辨出了这一点。

辰儿哭够了就走了,留下了我的兰妮。
当我开始寻找那条狗时,却发现她已经安稳的躺在我的床上睡觉。

我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的把她放下去,她却一遍遍又爬上来。我把她关进厕所里,她开始歇斯底里的哭叫,最后我终于屈服。于是,当晚我的床上自我1岁来第一次有了其它的体温。她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执着的追随着我,直到到宿命的终结,也许一切都注定好了。我发现相信宿命以后,一切都变的好解释,包括我莫名其妙的想到那个名字以及兰妮莫名其妙的追随着我。总之,我,还有兰妮,我们的命运已经连到了一起。直到属于她的翅膀凋零,都会一直陪我飞翔在指向绝望的灰色天空。


开学后一切照旧。
在后来的时间里兰妮会在周末的早晨舔拭我的脸,晚上总是喜欢睡在我的床上。这样也好,我的夜晚开始有了些许的温度。
再后来的时间里我也会每个周末的下午带兰妮去公园散步,我与她一起走过秋天金黄的落叶。我开始想到,那个在秋天金黄的麦田里奔跑的女孩,蓝在做什么呢?每当我在公园里这样望着蓝色的天空发呆时,兰妮就会一直盯着我看,用她明亮的眼神。而我则低下头对她笑笑。然后说,走吧,我们回家。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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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一切的苦痛都源自于你
我就可以伸出伤痕累累的双手
一只挡住昨日的水
一只迎接来年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