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成熟的季节（一）
2004-09-09 11:38 | 千年一泪
（为了避免某些误会，，让偶先说，这篇文要是各位在白鹿、清韵、榕树之类的地方看到，，，不管名字多奇怪。。。都是在下……）
四年以后，我又回到这里。
天空一样蔚蓝，薄薄的云彩淡淡一抹，万里碧空清透如洗。
道旁密密的柿子树，还顶着绿叶的枝丫撑起两道纱帐，遮得树下阳光斑斑驳驳，红彤彤的柿子却再也藏不住，沉甸甸地挂在枝头，随着偶尔路过的微风得意地轻轻晃悠。
“柿子熟了！”几个刚入学的新生叽叽喳喳的说笑着从身边经过，眼里满是那可口的柿子的诱惑。
是啊，柿子，柿子又熟了啊。
我迷起眼睛，逆着清亮的阳光抬头，看到一树树招摇的柿子，圆滚滚的身躯，好像随时都会跳下来——一如四年前的夏天，太像太像。只是，那段日子早就湮没在蓝明媚的笑容里，消失在灰蒙蒙的冬季。
皮鞋把满地过早凋零的落法国梧桐的落叶踩得“吱嘎”作响，那些还带着绿色的哀怨的叶子就这么伤逝了，没有办法再回到泥土里。我从大衣里掏出一支烟，点燃，任烟雾袅袅的缭绕。其实我很久没有抽烟了，从蓝离开那天起。只是每次想起她，我就会忍不住要点上一支烟，让它慢慢燃烧，把记忆放进一丝丝升起的烟里，让它们向天空的蓝色飘去。
我也很久没有想起蓝了，虽然我曾以为忘记她会很难很难，甚至要用尽一生去努力。可是蓝在我的记忆里，已经开始飘渺得像前世，包括她清朗如阳光的微笑。
我只是会偶尔突然地心痛，痛得在很深很深的灵魂底下，慢慢渗出一片惨淡的蓝色，冰凉清净，无声无息。
“柿子熟了呢，枫……”一个悠远的声音划过。
我迷茫而惶惑地抬起眼睛，眼前只有在风里悄悄飞舞的落叶和空旷落寞的小道。燃了一半的烟忽然烫了手，我愣愣地一抖，它便滚落到脚边。耳边竟又传来“噗嗤”一声轻笑，细若银铃，几缕柔韧的青丝轻飘飘拂过面颊，飘过银杏的香气。
“枫，你还是那么傻么……”
我一颤神，仿佛又看到那个一袭水蓝色衣裙的少女，摇曳着长发，向我微笑着，款款而来。
心中一阵苦笑——蓝？蓝，竟是你么？四年了，我努力忘记，你却还不肯放过我么……
四年前的那个春天，阳光一样的清亮刺眼，天空一样的清澈如洗，吹过象牙塔的风温柔纯净。那个时候还没有蓝，我也便和大家一道做着最后几天的快乐的阳光少年。没有烦恼，没有愁绪，没有畏惧，没有怀疑。
若不是凭空跳出那个把我缠得焦头烂额的学妹，就不会有蓝的出现。
蓝是在一个雨后的下午来的，和我的同学明城一起。
明城把身后一个穿着一条水蓝色长裙的娇小女孩拉到我面前，说，这就是我妹妹，她叫蓝。
蓝站在明城身边，闪着一双大眼睛朝我浅浅地笑，把雨后清新爽朗的空气都糅进了笑容里。她轻轻拨了一下脑后被雨微微打湿的长发，伸出右手，说，你好，枫，我是蓝。
我木讷地握住那只纤长柔软的手，嗅到一阵淡淡的银杏香，霎时失去了言语。蓝“噗嗤”地笑了，脸上顿时多了一对浅浅的笑窝，弯弯的眼睛里有闪亮的星光，雪白如玉的牙齿一闪，像人间少有的宝石。
蓝就这样款款地笑着，走进了我的生命里。
那以后的几天，蓝经常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在我的身边，有时涂着亮亮的眼影和唇彩，有时素若兰花长裙摇曳。她总是安静地站在我的宿舍楼下，等我一出去走到她面前，她便盈盈一笑，轻轻勾住我一只胳膊，和我一道离开。
这便是我们两个大四男生的计谋，要让缠住我不放的那个学妹以为我心有所爱，然后知难而退。蓝，作为明城的妹妹加入进来，成了这个计划的关键。她符合我们计划中的所有条件——要能甘心地帮忙，要可靠，要让本校的人都摸不出底细，更重要的是要能让那个小学妹自愧不如。
果然蓝出现后几个月，一度扬言“只要曾经拥有不要天长地久”、要把我“抢”过去的学妹终于罢了手，肿着一双眼睛来和我说她祝我和蓝幸福，然后凄凄切切地哭着跑远了，那背影，让人不忍。
在那之前蓝曾经问我，那个学妹不是不好，为什么一定要伤她的心。我在橘色的街灯下看着她非常不悦的脸，笑笑说因为我对她没感觉，再说马上就要毕业了，而学妹和你一样才上大一，她还有很长的路要在学校里边走，这样和我牵牵挂挂的不好。蓝垂着眼睛想了一会，说，嗯你还算心地好。于是我又笑，我说，那你呢，你好像不是很乐意，但为什么要帮忙呢。她抬头看我一眼，好半天才说，是因为我哥来拜托我，我想帮他的忙。
我突然很羡慕这对兄妹，他们感情这么好，明城是个宽厚成熟的兄长，而蓝，无疑是个乖巧可人的妹妹。我相信，世间只有一种感情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改变、被抛弃，那就是亲情。不论在哪种环境下，兄妹两人都可以互相依靠着往前走，只是想想，就觉得那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幸福。
有天我找到个空在自习室拷问明城，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好福气，有个这么好的妹妹，而且和你同窗四年怎么前些日子才听你提起你有个妹妹，你也太小气了。明城呵呵地笑，他说，又不是亲妹妹只是表妹，再说没事提这个干什么，如果她不是来这个城市读书，我还是一样不会告诉你们。我笑着擂他一拳头说好小子和我们说说你又不会吃亏。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突然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是不放心你们这些坏小子，我跟你先说明白了，枫，你可不准对她怎么样啊！我被明城的反应怔了一怔，险些不知怎么应付兄弟之间这样突如其来的严肃，我推开了他笑着说，什么怎么样，再说你不是说过你妹练过跆拳道嘛，我怕着呢。
笑闹完了开始自习，窗外夜色已晚，黛色的天空由于月光照耀，泛着清冷的宝石蓝。我又想起蓝，想起她周身那种缺乏保护的感觉。她毕竟是个大一的小女孩吧，我对自己说，作为明城的兄弟关心一下他的妹妹也是应该的、正常的。
没有了大一学妹的纠缠，明城，蓝和我却不能马上把事情说穿，只是蓝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地出现。同寝的小五天天念叨着想见女朋友啊好想啊，想见蓝啊好想啊。我没好气地扔给他一只拖鞋骂到，嚷嚷个什么，又不是你女朋友。小五于是又嬉皮笑脸地说，难道枫你不想啊，硬撑个什么呀！我不理他回过头挥汗如雨地画草图，心里却乱糟糟地，我问自己你不想见蓝吗，想啊，想见蓝做什么，就是想啊！小五却不识趣地凑过来“嘿嘿”笑，说到底想不想啊。想你个头，我骂到。小五怪叫着跳开了，说什么可惜呀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要是我小五呀准成天都把小蓝捧在手心里，唉就是有人不知道珍惜呀，不过也说不准，保不定小蓝已经移情别恋把你这个臭小子抛弃了，哈哈哈哈……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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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以后，我又回到这里。
天空一样蔚蓝，薄薄的云彩淡淡一抹，万里碧空清透如洗。
道旁密密的柿子树，还顶着绿叶的枝丫撑起两道纱帐，遮得树下阳光斑斑驳驳，红彤彤的柿子却再也藏不住，沉甸甸地挂在枝头，随着偶尔路过的微风得意地轻轻晃悠。
“柿子熟了！”几个刚入学的新生叽叽喳喳的说笑着从身边经过，眼里满是那可口的柿子的诱惑。
是啊，柿子，柿子又熟了啊。
我迷起眼睛，逆着清亮的阳光抬头，看到一树树招摇的柿子，圆滚滚的身躯，好像随时都会跳下来——一如四年前的夏天，太像太像。只是，那段日子早就湮没在蓝明媚的笑容里，消失在灰蒙蒙的冬季。
皮鞋把满地过早凋零的落法国梧桐的落叶踩得“吱嘎”作响，那些还带着绿色的哀怨的叶子就这么伤逝了，没有办法再回到泥土里。我从大衣里掏出一支烟，点燃，任烟雾袅袅的缭绕。其实我很久没有抽烟了，从蓝离开那天起。只是每次想起她，我就会忍不住要点上一支烟，让它慢慢燃烧，把记忆放进一丝丝升起的烟里，让它们向天空的蓝色飘去。
我也很久没有想起蓝了，虽然我曾以为忘记她会很难很难，甚至要用尽一生去努力。可是蓝在我的记忆里，已经开始飘渺得像前世，包括她清朗如阳光的微笑。
我只是会偶尔突然地心痛，痛得在很深很深的灵魂底下，慢慢渗出一片惨淡的蓝色，冰凉清净，无声无息。
“柿子熟了呢，枫……”一个悠远的声音划过。
我迷茫而惶惑地抬起眼睛，眼前只有在风里悄悄飞舞的落叶和空旷落寞的小道。燃了一半的烟忽然烫了手，我愣愣地一抖，它便滚落到脚边。耳边竟又传来“噗嗤”一声轻笑，细若银铃，几缕柔韧的青丝轻飘飘拂过面颊，飘过银杏的香气。
“枫，你还是那么傻么……”
我一颤神，仿佛又看到那个一袭水蓝色衣裙的少女，摇曳着长发，向我微笑着，款款而来。
心中一阵苦笑——蓝？蓝，竟是你么？四年了，我努力忘记，你却还不肯放过我么……
四年前的那个春天，阳光一样的清亮刺眼，天空一样的清澈如洗，吹过象牙塔的风温柔纯净。那个时候还没有蓝，我也便和大家一道做着最后几天的快乐的阳光少年。没有烦恼，没有愁绪，没有畏惧，没有怀疑。
若不是凭空跳出那个把我缠得焦头烂额的学妹，就不会有蓝的出现。
蓝是在一个雨后的下午来的，和我的同学明城一起。
明城把身后一个穿着一条水蓝色长裙的娇小女孩拉到我面前，说，这就是我妹妹，她叫蓝。
蓝站在明城身边，闪着一双大眼睛朝我浅浅地笑，把雨后清新爽朗的空气都糅进了笑容里。她轻轻拨了一下脑后被雨微微打湿的长发，伸出右手，说，你好，枫，我是蓝。
我木讷地握住那只纤长柔软的手，嗅到一阵淡淡的银杏香，霎时失去了言语。蓝“噗嗤”地笑了，脸上顿时多了一对浅浅的笑窝，弯弯的眼睛里有闪亮的星光，雪白如玉的牙齿一闪，像人间少有的宝石。
蓝就这样款款地笑着，走进了我的生命里。
那以后的几天，蓝经常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在我的身边，有时涂着亮亮的眼影和唇彩，有时素若兰花长裙摇曳。她总是安静地站在我的宿舍楼下，等我一出去走到她面前，她便盈盈一笑，轻轻勾住我一只胳膊，和我一道离开。
这便是我们两个大四男生的计谋，要让缠住我不放的那个学妹以为我心有所爱，然后知难而退。蓝，作为明城的妹妹加入进来，成了这个计划的关键。她符合我们计划中的所有条件——要能甘心地帮忙，要可靠，要让本校的人都摸不出底细，更重要的是要能让那个小学妹自愧不如。
果然蓝出现后几个月，一度扬言“只要曾经拥有不要天长地久”、要把我“抢”过去的学妹终于罢了手，肿着一双眼睛来和我说她祝我和蓝幸福，然后凄凄切切地哭着跑远了，那背影，让人不忍。
在那之前蓝曾经问我，那个学妹不是不好，为什么一定要伤她的心。我在橘色的街灯下看着她非常不悦的脸，笑笑说因为我对她没感觉，再说马上就要毕业了，而学妹和你一样才上大一，她还有很长的路要在学校里边走，这样和我牵牵挂挂的不好。蓝垂着眼睛想了一会，说，嗯你还算心地好。于是我又笑，我说，那你呢，你好像不是很乐意，但为什么要帮忙呢。她抬头看我一眼，好半天才说，是因为我哥来拜托我，我想帮他的忙。
我突然很羡慕这对兄妹，他们感情这么好，明城是个宽厚成熟的兄长，而蓝，无疑是个乖巧可人的妹妹。我相信，世间只有一种感情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改变、被抛弃，那就是亲情。不论在哪种环境下，兄妹两人都可以互相依靠着往前走，只是想想，就觉得那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幸福。
有天我找到个空在自习室拷问明城，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好福气，有个这么好的妹妹，而且和你同窗四年怎么前些日子才听你提起你有个妹妹，你也太小气了。明城呵呵地笑，他说，又不是亲妹妹只是表妹，再说没事提这个干什么，如果她不是来这个城市读书，我还是一样不会告诉你们。我笑着擂他一拳头说好小子和我们说说你又不会吃亏。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突然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是不放心你们这些坏小子，我跟你先说明白了，枫，你可不准对她怎么样啊！我被明城的反应怔了一怔，险些不知怎么应付兄弟之间这样突如其来的严肃，我推开了他笑着说，什么怎么样，再说你不是说过你妹练过跆拳道嘛，我怕着呢。
笑闹完了开始自习，窗外夜色已晚，黛色的天空由于月光照耀，泛着清冷的宝石蓝。我又想起蓝，想起她周身那种缺乏保护的感觉。她毕竟是个大一的小女孩吧，我对自己说，作为明城的兄弟关心一下他的妹妹也是应该的、正常的。
没有了大一学妹的纠缠，明城，蓝和我却不能马上把事情说穿，只是蓝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地出现。同寝的小五天天念叨着想见女朋友啊好想啊，想见蓝啊好想啊。我没好气地扔给他一只拖鞋骂到，嚷嚷个什么，又不是你女朋友。小五于是又嬉皮笑脸地说，难道枫你不想啊，硬撑个什么呀！我不理他回过头挥汗如雨地画草图，心里却乱糟糟地，我问自己你不想见蓝吗，想啊，想见蓝做什么，就是想啊！小五却不识趣地凑过来“嘿嘿”笑，说到底想不想啊。想你个头，我骂到。小五怪叫着跳开了，说什么可惜呀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要是我小五呀准成天都把小蓝捧在手心里，唉就是有人不知道珍惜呀，不过也说不准，保不定小蓝已经移情别恋把你这个臭小子抛弃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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