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柏莉

2005-05-27 00:36 | 莫殇的幻觉

说是再谈,有些汗颜。最初写柏莉的那篇文字因为种种原因迟迟没有发出来,而至今我已经在柏莉度过了九个多月的时光,再来写,大抵能有些更深的感触。

一、八月台风

还记得第一次到柏莉的时候心里的庆幸。这城市的咖啡馆几乎都被我泡遍,总觉得是少了些什么,处处的声色犬马,繁华表面下的淡漠人情不言而喻。身在其中便要从外到内点点凉下来。繁华落尽,顿生倦意。

柏莉的温暖灯光,鹅黄色,恍恍然便触到心里留白的那点温暖。柏莉这样安静,以一种极尽婉转悠然的姿态呆在暗处,等人来寻。记得自己写过这样一句话,你的爱人,会循着气味而来。我站在门外的时候,车队恰好喧嚣着轰鸣驶过。傍晚时候的热风,清冷灼亮的路灯光。那是去年的盛夏了啊,八月的台风姗姗来迟,日日反复的灼烈炎热,红日微风让人心生焦躁,不能平息。

落地的玻璃门及窗子,木制框架。红砖砌的那面墙,粗糙质感,抚过去,有一种充实的安全。第一次去,是坐在吧台前,小小的空间里,原木桌椅散散放置,桌上极艳的纯棉桌布非常厚实,暗褐色的桌子用手指划过去,顺着它的妖娆纹路,想象那些树木繁盛生长的方向。窗边摆两盆大捧烈紫及淡粉的雏菊,带着野生气息,生命力如此强盛,要颠覆人所有的怯懦。也许只有我们能解,这野生强盛的风情。

二、后来

后来,喜欢坐在面向门口那一桌,靠着奶橙色的墙,微微抬头便可见油画布裹着的小板子,钉在墙上,那些绚丽的色彩,九号仓的画家们似是随意几抹,便看到万千生活。天花板的四角各挂一只米白色的大灯笼,隐约看见内中一圈圈的框架,李伟年李老师用淡墨轻挥几笔,我们看到的就是独特淡雅的物什。

左面大块米黄色砖不规则地砌在一起,班驳的裂痕蜿蜒蔓生,略显苍痍,但并不古旧,亦嗅不出任何陈腐的气味。空余之处是大块的玻璃,挂两块薄透的藏青色麻布帘子,底下用麻绳轻轻一挽,随意简单。

阳光映进来,可以看到粗糙的弧线及褶皱,却是难以言说的精致典雅。突出来的石块上放了几摞书,只看书名便知道是些难寻的好本子,都是柏莉的老板娘们贡献出来的,有关于电影的《新青年DVD手册》,玛格丽特·杜拉斯经典小说《情人》的最佳译本,洁尘的影评随笔,旅游日志……几米的小册子,颜色鲜柔,平平和和的童话,看得心生柔软。

呈90度角的吧台,暗色红砖砌成,上面铺一层黑色大理石,点一杯跳舞拿铁,看着三层黑白相间的奶浆,咖啡和奶泡轻轻舞起来,趴在吧台感觉心花怒放。吧台尽头放一部DVD机,终日地放着音乐,常常是爵士或英伦,音量很小,幽静地自赏。

那些音乐,统统的直抵人心,统统的风华无限。硬木高脚凳,暗褐色,黑色木纹延绵出去。吧台台面上高高矮矮的玻璃罐子装了咖啡豆,外壁贴了名目,有巴西,蓝山,漠加,哥伦比亚,顶级蓝山,意大利特浓……初去的时候有一罐无名的是曼特宁,后来也清楚分明地贴上了标签。这些咖啡豆的原产地有哥伦比亚,牙买加,印尼,埃塞俄比亚,云南,多米尼加,危地马拉。

身后有一靠墙的高大木架,放了待售的物什。顶端有一只木头音箱,旁边用大花瓶盛了大捧的情人草,星星点点的白,浅浅淡淡的褐色根茎。

最上层是咖啡用具:手磨咖啡机,虹吸式咖啡壶,Espresso专用咖啡杯,糖罐……原产地有日本,哈里欧,台湾玛雅…看来是那么精致专业的东西。第二层放了红酒,杜松子酒,越南陶艺杯子和大的插花瓶,颜色是与右面墙色一般的奶橙。第三层是刺绣披肩和纯棉台布,颜色绚丽灼目,手工的东西,一向是喜欢的。软软的,抓在手里无比享受。最底层有几摞裱好框的画,风格各异。晦涩或艳丽的。木架的柱子上缠了淡淡土黄色的粗麻绳,有剌手的质感。

三、所谓风情

所谓风情,也许不仅仅是看起来的那些精致。柏莉的人们,已经让格调成为一种极致的简约。这些好女子啊。风情是她们对待生活的态度,是一种平和安稳的气息,是眸子的顾盼流离,是眉眼间的软软笑意。

不知如何去叙说她们温婉的美好,欢喜的,跳跃的。总之,认识她们的人都会知道的吧,大可以去和十二金钗相媲美。

风情也有关宽容和理解,有关善意,有关情趣,有关温厚。风情是一个涵括了太多内容的词语,只一个发音,唇舌也已经是一张一翕有平有卷地妖冶了。

呀呀呀,今日晚了,我却是怎么也不觉得粗糙的皮肤和布满血丝的眼睛也是风情一种,所以还是关机睡觉去,免得真有了那憔悴苍老的面容。谁要说这是风情的话,我就要怀疑那人的品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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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眉宇神情定格在淡漠从容间,这样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伤害。
旁人看来不胜颓唐,于我却是无关痛痒。
我倦了笑脸相迎,俯仰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