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无疾而终』

2005-08-16 20:39 | yelena



此后我便彻底的一个人生活了。其实仍然日复一日的,没有什么改变。只是游戏机室关门了,自那一天起。老板因为这一带的地租太高而转迁到离学校很远的某处。于是我的生活中又少了一个可以消遣的地方。

还是偶尔去迪厅。这种空气污浊吵杂混乱的地方已成为我不能舍弃的一部分。结识陌生的人,蹭酒喝,说一些简单的无意义的话。笑容蜿蜒。或者去舞池里出大量的汗。


仍然习惯了的生活。只是开始频繁的失眠。原因不详。

于是总在毫无睡意的深夜想起陈。只是想起而已。每个失掉睡眠的晚上我的头脑总是清晰的无法言说,就会迫使自己想很多东西。包括他。我一直没有试图跟他联系,直到在某天的午夜收到他的短信。

在干什么。
躺着。你呢。
看书。很久没联系了。
是。想我了?
呵呵,有点。

然后他打了电话过来。我因为怕吵到宿舍的人睡觉,并没有多说几句。他说明天来找我吧,有时间的话。我说好,明天再联系,我先挂了。

可是第二天我并没有去找他,我被一帮朋友拉出去喝酒。一群人挤在一个小包间里吃火锅,推杯换盏胡说八道,空酒瓶摆得满地都是。从上午十一点一直闹到晚上,最后都筋疲力尽。

回到宿舍后我头疼欲裂,蒙上被子倒头大睡。

几天之后我接到陈的电话,问那天怎么没有动静。我对他说了,也没有道歉。他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去下面收集有遗传病史的家族直系亲属血样,做课题研究。这期间手机将停机。

要去多久?
至少要一个月。

我说好吧,那等你回来再去找你。

可是却一直也没有再见到他。


那段时间,我混乱无序的生活有所节制,平淡且缓慢。在时间的缝隙里想念陈。知道这是一个已经离开的人,我失去一切与他连接的线索,而记忆以一种深刻的不可触及的形式,存留在心里。清晰的毫发毕现。于是每当此时我便可以毫无顾虑地握住手机按他的号码,然后等待听到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停机的女声。

在很久之后的某一天当我习惯性的拨打那个号码准备再一次听到停机声,却意料之外的打通了。我在第二声等待音时挂掉。他回来了。

他并没有与我联系,我也再没打过他的电话。很奇怪,当我与他同在一个城市中,或者会在某天的街上擦身而过,我却无法再随性的想起他。这是说不清楚的事,似乎受到了什么样的约束。我看着陈渐渐的远离,头也不回的。

几个月后我接到他的电话,很突然。没有问候和多一句的话。他告诉我他和小敏将于五一结婚,最近在筹办婚礼。或者到时候你也能来。他说。

终于要结婚了么,他和小敏。我握着手机沉默着。结婚,我对这个概念模糊而有距离,觉得是件遥不可及的事情。而小敏终究将伴着陈安定的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幸福并且满足。

我说,你希望我去吗。

陈在电话里很轻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后来我得知他这么快决定结婚的理由。陈想要去上海读博,而小敏将留在这里继续工作。结婚,是为了给小敏一个名分,一个可以放心让他离开三年的保证。

无论怎样,这个男人注定要逐渐步出我的生活。五一的七天长假,我在与朋友的吃喝打闹和无所事事中度过,浑浑噩噩的。并没有太多地想到他和发生在这所城市某个角落里的一场婚礼。我想其实那是和我无关的,只是偶尔还在一些时候想起陈难以察觉的微笑,以及无比平淡的声音。


直到今天,我依然独自一人过着毫无规律的生活,有时觉得孤单或者无聊。会在校园里安静的走路,或者叫上一帮人去喝酒。我的银白色戒指终于不能再戴,它被磨出了暗红的锈色,而我的手指在除下它之后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很多事情我已不再记得如何开始又如何结束,对于事情本身不能表述清楚,留下的只有模糊的印记。是曾经带来激越且声势浩大的撞击,或者表面平静却不可控制的暗涌。无法言喻。

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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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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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够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灵的饥渴。我在尝试贿赂你,用无常,用危险,用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