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大战---0012永生者的殿堂

2005-09-27 19:48 | 司徒正美

进滕光继续他的噩梦。他发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岩洞里,岩壁好像经人打磨一样,光滑得没有攀援之处。洞底有口干井,井上的轱辘缠着一条结实的草绳,一直伸向那深不可测的黑暗。进滕光沿着草绳爬下去,经过一串错综复杂的隧道,来到一个幽暗得几乎看不清的圆形的大房间。这个地下室有九扇虚掩着的木门,已经被虫蛀得不成样子;八扇通向一个骗人的迷宫,最终仍回到原来的房间;第九扇经过另一个迷宫,通向第二个圆形房间,和第一个一模一样。进滕光不清楚房间总数有多少,越是着急越是摸不到出口,房间也越来越多。四周是一片怀有敌意的寂静。那些深邃的石头迷宫里只有来历不明的地下风的声息,一些生锈的给以下咽的泉水悄悄地渗出岩缝。他逐渐适应了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地下世界,觉得除了那个圆形地下室外不可能再有别的东西了。进滕光彻底被困在这没有尽头的迷宫里,这没有终结的梦境中……
  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当进滕光绝望地用额头磕撞着岩壁,把自己弄得满头鲜血时,突然望见遥远的转弯处有一柱光线斜射下来。他抬起眩晕的眼睛,只见极高的地方有一圈蓝得发紫的天空。一个螺旋状的石梯直通苍穹。他尽管疲惫不堪,还是爬了上去,只是偶尔歇息一会儿,幸福地啜泣几下。进滕光在上面看到了建筑物的柱头和半圆饰,三角形的山墙和镶着各色釉砖的拱顶,宏伟的花岗石和大理石雕塑。在地上一块破碎的石匾中镌刻着AEON四个大字母。

  “这就是传说中的永生者的城市……”进滕光自语自言道。他来到一个广场似的地方,确切来说,是个长方形的院子。院子四周是连成一体的建筑,但建筑的组成部分形状各异,高低不一,还有各式各样的穹隆和柱子。这一超乎想象的建筑最使人感到惊异的是它的古老,上面爬满了枯死掉的苔藓类植物和木本蔓生植物。进滕光在这座盘错的宫殿里摸索,最初小心翼翼,后来无动于衷,最后把他惹火了。他发觉这些混张的阶梯的长度和高度是变化不定的,终于明白为什么走得特别疲劳。这座宫殿是神建造的,开始时他这么想。他仔细地观察了那些蒙满灰尘、挂着破烂的蜘蛛网的房间,纠正了自己的想法:建造宫殿的神也已经死光。他注意到宫殿的奇特之处,又说:建造宫殿的神准是疯子。他很清楚,讲这话时,他带着不可理解的、近乎内疚的责怪情绪,理性的恐怖多于感性的害怕。除了极其古老之外,它给人的印象是无休无止,难以容忍,复杂得到了荒唐的程度。他在这迷宫中蹀躞,但是这座清晰的永生者之城却使人不能轻松地漫步,叫人反感。营造迷宫的神是为了迷惑人们,它的富于对称的建筑服从于这个目的。到处是死胡同般的走廊、高不可及的窗户、通向斗室或者桔井的华丽的门户、梯级和扶手朝下反装的难以置信的楼梯。另一些石级凌空装在壮观的墙上,在穹隆迷蒙的顶端转了两三圈之后突然中断,下面便是令任何一个畏高者都要眩晕的虚空,透过浅浅的云层,可以隐约看到小得缩成一条线的河流和一些脊骨般的山脉,城镇里的房屋更是如蚂蚁般的渺小。也许这座城市是奉献给那些操纵世界的非理性神道的寺庙,关于那些神道进滕光一无所知,只晓得他们同普通人毫无共同之处。这座城市是永生者屈尊俯就的最后一个象征,标志着永生者认为一切努力均属徒劳。永生是无足轻重的,除了人类之外,一切生物都能永生,因为它们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永生的概念是神秘的、可怕的和高深莫测的。古以色列人、基督徒和穆斯林都信永生之说,但是他们对第一世纪的崇敬证明他们只相信第一世纪,而把其余所有无穷无尽的年代用来对第一世纪进行褒贬。死亡使人们变得聪明而忧伤。他们为自己朝露般的生命感到震惊,他们的每一举动都可能是最后一次,每一张脸庞都会像梦中所见那样模糊消失。在凡夫俗子中间,一切都有无法挽回、覆水难收的意味。与此相反,在永生者之间,每一个举动甚至每一个思想都是在遥远的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举动和思想的回声,或者是将在未来屡屡重复的举动和思想的准确的预兆。经过无数面镜子的反照,事物的映像不会消失。任何事情不可能只发生一次,不可能令人惋惜地转瞬即逝。对于永生者来说,没有挽歌式的、庄严隆重的东西。突然间他想到了奈何河,不是那条使他们全军覆没的红色的河流,而是阴间的那条黑得发臭,浮着死老鼠与骷髅的奈何河,越过这条河,人们的灵魂就会再一次得到轮回,死者就可能在这些无尽的轮回得到梦寐以求的永生!

  邪马台的少年君主和他的朋友天天围着进滕光团团转,但毫无办法。自从他们在死亡沼泽的军队遭遇灭顶之灾后,佐政大臣加图也帮忙来想办法,这几天离开了行宫,根据他的话,今天就回来了。

  国王实在闷得发慌,于是令仁木速水讲笑话。仁木速水说不出这些下里巴人的粗俗东西,于是仁木速水自作主张向他们讲叙《传道书》,想陶冶他们暴躁的性情,拯救他们堕落的灵魂。

  “One generation passeth away, and another generation cometh:but the earth abideth for ever。The sun also ariseth,and the sun goeth down,and hasteth to his place where he arose。The wind goeth toward the south,and turneth about unto the north;it whirleth about continually,and the wind returneth again according to his circuits。All the rivers run into the sea; yet the sea is not full;unto the place from whence the rivers come,thither they return again。All things are full of labour;man cannot utter it:the eye is not satisfied with seeing,nor the ear filled with hearing。The thing that hath been,it is that which shall be;and that which is done is that which shall be done:and there is no new thing under the sun。Is there any thing whereof it may be said,see,this is new? it hath been already of old time, which was before us,There is no remembrance of former things;neither shall there be any remembrance of things that are to come with those that shall come after.”

  但是那些俗物就觉得作品太长了,太虚无了。仁木速水一边朗诵一边感到剧烈的痛苦。那种痛苦,只有杰出的艺术家,或者凭着热情和高度的悟性和艺术家并肩的人,才能完全体会。你要不真诚严肃,全神贯注,休想用声音来表达诗,也休想领会诗。朗诵的人和听众必须密切结合,否则感情不可能象电流一般沟通。双方的心灵不打成一片,诗人就等于一个天使在地狱的诟骂声中大唱天国的颂歌。终于仁木速水和公主都被列入不受欢迎的人物,被赶出行宫。

  “你可以亲我,如果你喜欢。”

  “为什么?”仁木速水惊讶地问道。

  公主气得说不出话来,羞得转过脸去。

  “你很正常啊。今天怎么了?”仁木速水一手摸着自己的额头,一手摸着公主的额头,说道。

  “人家不理你了。”

  “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古罗德了?”

  “我不想把自己逼疯,多谢这几天来你对我报做的一切。”

  “温柔尚在,寂寞永生……”

  “希望你能说出一些讨女孩子喜欢的话!”公主捂着仁木速水的嘴说。

  “那我应该说怎么好呢?”

  “这可是你的答卷了。你总是跟着古罗德,在一旁论证他的观点,你应该像个男人样。”

  “谁告诉你的?”

  “没有人。不过你给人家的感觉就是这样,落莫,宁静,就像一个空荡荡的山谷,只会发出准确而响亮的回声。”

  “那就但愿我的回声为你而响。”

  “口甜舌滑!不是雨霁都会有彩虹,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我想通了。因此你可以让我稍微依偎在你的肩膀上,只是一会儿,好吗?”

  “你们两个,今晚就一起睡吧!”一个刺耳的声音划破长空,毁坏了这美好的氛围。

  仁木速水不满地扭过头去,看到几个人正在把帐篷之类的东西往外搬,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呀?”

  “看不见吗?露营!”

  “行宫里面睡得不舒服吗?”

  “国王又在发神经病,把我们全部赶出来。”

  “好像加图回来了,带着一大帮人,好像这两件事有关联。不管了,谁猜得透老人与疯子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其中一个人补充道。

  “你们怎能叫我和公主一起睡呢,这……”

  “那你就以地为席,以天为被吧!这倒很合格你,这么浪漫!不是吗,大诗人?”说着他们哈哈大笑。

  “公主……”仁木速水转过头来为难地对她说。

  “你发梦还早着呢。”说罢公主就跑向大门,碰到国王的身上。

  “不准进去。”国王冷冷地命令道。

  “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公主压低声音,胆怯地问道。

  “做手术,为进滕光。”

  侍从来了,准备好一切又默默地走了。

  公主单独霸占一个帐篷,双手紧握一把作用不大的小刀,咬牙切齿地威胁:“谁过来,宰谁。”

  在另一个帐篷里,少年把善良的仁木速水赶了出来,真是人善遭人欺,马善被人骑。他们一边把仁木速水的枕头和被单往外丢,一边说:“你,去保护公主。”

  “便宜你了。”

  “如果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关系,我们早就觉得你跟公主很配对。”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一句比一句露骨,更倒霉的是,他们的话全被公主听到了,公主把手里的小刀握得更紧了;而仁木速水的辩解和求饶淹没在他们邪恶的计划和得意的奸笑中。

  “公主……”

  “不准过来!”

  仁木速水没有再说话,心里暗暗高兴,因为公主已经从古罗德的死亡阴影中走出来了。无错,古罗德已经死了,他也终于迫使自己接受这个不能接受的残酷现实。现在他是时候考虑自己的去留问题了,因为当初是古罗德陪同他一起来到大家的身边。但他始终没能融入国王的圈子里——他是这样认为的——古罗德不在了,他也该顺理成章地消失在大家的眼前。不过刚才公主的话让他很介怀,他决定再留几日。

  银色的月光从云缝中泻下,遍洒在广阔的河上给地上万物镀上一层白银。宫殿的高塔宛如幽灵般地显现,沉默地俯瞰着人间的一切。是的,大自然,不,一切自然性的存在从来就对人间罪恶和人所遭受的无辜不幸默不作声,它们没有也无法对一切伤害提出指控,更不曾也不能抚慰不幸的悲惨,以至于罪恶和不幸成了自然而然的事。它以自己美丽的身躯为人间罪恶提供背景,不曾为人间苦难洒过一滴泪水。

  公主从来没有在如此不谐调的氛围中入睡: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进滕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近处却是仁木速水那和着忧怨的风琴声的凄美歌声:

  “请回到我身边,追溯往昔的记忆
  回着那个温柔软和梦幻的源头
  为了再度在星辰的指引下降生
  魂之轮回
  被湛蓝色的影子所包裹着的美丽肌肤
  在时间中静静地颤抖着
  仿佛是在探寻着生命的方向
  用指尖探寻着我的所在
  紧紧拥抱住命运的你
  宛如在煦春中一开即逝的鲜花
  希翼的芬芳依然残留在心中
  充满活力的身姿迅速凋谢
  请回到我身边,在你出生之前
  回到你那曾生活过的大地上来
  为了再次重逢请回到这坚实的臂弯上来
  无论怎样,奇迹都会为你我而降临
  魂之轮回
  如祈祷般地闭上双眼的时候
  世界就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即使如此,请你也不要放弃希望
  竭尽全力去追寻永生
  请回到我身边,追溯往昔的记忆
  回着那个温柔软和梦幻的源头
  为了再度在星辰的指引下降生
  魂之轮回
  请回到我身边,因为我们彼此深爱
  让心身如同凤凰涅槃
  魂之轮回……”

  (注:《圣经·传道书》的开头部,为古英语以上英文出自圣经译文:一代过去,一代又来,地却永远长存。日头出来,日头落下,急归所出之地。风往南刮,又向北转,不住的旋转,而且返回转行原道。江河都往海里流,海却不满;从何处流,仍归何处。万事令人厌烦(或作万物满有困乏),人不能说尽。眼看,看不饱,耳听,听不足。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岂有一件事人能指着说,这是新的。那知,在我们以前的世代,早已有了。已过的世代,无人记念,将来的世代,后来的人也不记念。)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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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混合最终幻想与王国之心加其他神话的东东,希望大家喜欢。
我按自己一时的兴致行动。我非常重视自己的自由权利,但并不致力于保护别人的自由。我蔑视权威,愤恨约束并且挑战传统。我喜欢像无政府运动那样有意瓦解组织,并把它作为一种爱好。因为我把粉碎一切作秩序为一种理想,并以让文明倒退,统治阶级的完全崩溃做为人生目标,喜欢弱肉强食的原始社会,我对善良,正义,邪恶等都毫不关心,我认为这些都是虚幻的东西,都是不存在,都是人们主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