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系列帖]《天残》序章-人间 3.火狱

2005-11-22 22:22 | 虹之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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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
盖亚大陆北方西帕尔村面临伊弗利亚大军攻入,卫队和风队的抗击战略形成,但在做最后准备的时候,西帕尔村长突然失踪,同时,卫队副队长库巴斯也擅自带领卫队出发,并在云舞之谷遭受伊弗利亚军伏击,死伤惨重。库巴斯发现村长竟然出现在敌方阵营之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库巴斯败退回西帕尔,对于背叛者的愤怒使他迁怒于同样来自异乡的塞纳和清音,塞纳重伤,布拉德为保护清音而重伤。战争一触即发,形势却对西帕尔愈发不利。

本部分主要登场人物:
费高-伊弗利亚国王
星-费高雇佣的守卫
清音-西帕尔风队队长
隆格-伊弗利亚骑兵团元帅
修-清音在海边救起的男孩,从阿拉卡亚逃难而来

序章地图,本部分活动区域为地图中涂色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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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在一座极尽豪华奢侈的宫殿之中,宫殿的两侧墙壁上挂满了名贵的画像,精致的地毯铺遍了整个地面,珍奇的挂饰随处可见。而空气之中,弥漫着十分浓重的香味,那香气过于醇厚,以至于连呼吸也变得十分困难。宫殿的一侧正中,安放着一张华丽而又霸气十足的座椅,从外观上看来,是用大陆上非常珍贵的灵木所做,红色表面上雕龙刻凤,光鲜而华贵。

那坐椅之上,懒洋洋地坐着一个身着金黄色皇族长袍的男人,长得肥头大眼,体态也是十分臃肿,看年龄似乎四十多岁的样子。在他的身旁,站着一个身穿银色长袖便衣的青年男子,淡蓝色的瞳孔透射出目光炯炯,英气逼人,他右边腰际隐隐闪着金属光泽的佩剑表明了他的身份。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从视觉的角度上来说,的确是非常不协调。

这座华丽的宫殿,就是伊弗利亚城邦的都城,伊弗利亚城的王宫,天海宫。

伊弗利亚城位于盖亚大陆的中西部,雪吹之原的南端,它的西侧毗邻冷音之湾,正对着冰岚之海,因此在这里,一年四季都是十分寒冷,不过由于城内的人口十分密集,平时只要不出城,倒也不会感到特别地冷,但只要一出城门,来到那无边无际的雪原,就立刻能体验到什么叫做刺骨的寒冷。不过最近一段时间,由于长时间战争的缘故,伊弗利亚的国库已经告磐,王室不得不加大对普通百姓的征税,而原本并不景气的经济也一再衰败,因此许多百姓已经无法再维持生计,纷纷远走他乡,向南方已经结束了战争的地区去谋求生活去了。

伊弗利亚说是城邦,但近在两年之前,这个城邦却只有伊弗利亚城这一座城市,当然,现在的伊弗利亚城邦在收回了对阿克萨城的实际控制权之后,连原本就不属于伊弗利亚城邦的两座独立城市——卡雷西城和奥多姆城也一同并入了伊弗利亚的版图,从而发展到了拥有四座城市的规模,并且在大陆上,另有两座城市——拉尼亚和亚历桑事实上也已经被征服,只不过由于距离稍远,无暇顾及,暂时还未被正式纳入伊弗利亚的领土,只是派遣了一些部队驻守维持治安罢了。

回到天海宫,那个身穿皇袍的人,正是当今伊弗利亚的国王——费高,也就是发动这场全大陆战争的人,而站在他身边的那位银衣青年,则是他从别处雇佣而来的一名剑客,一个自称为“星”的人。

偌大一座宫殿之中,却只有两个人,这多少令人感到不自然,然而费高却对此并不以为意,显然是早已习惯了,他只是懒洋洋地坐着,偶尔也会翻翻由大臣们送上来的各种报告文件,但不一会儿就会厌烦地将那些纸撒得满地都是。但那银衣青年却有些沉不住气,只是望着远处的那道大门,这样的气氛确实令他感到不适。

“你真的认为没有问题?”费高微微侧了一下身子,斜斜地看着他身旁的男子,突然问了一句。

“当然……”一个多小时,他终于可以说一句话了,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字。他讨厌这里,他想立刻离开,但是他不能,他明白这是他的任务,是他最尊敬的人交给他必须完成的任务,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样的情况,他都必须忍耐下去,更何况,这一切看来,就快要结束了。

“切……又是这个答案,一点新意都没有,无聊死了……”费高两手一摊,显然对于对方的这个回答十分不满。

“隆格与我是十多年的兄弟,天底下再没有别人比我更了解他。这两年来建立的功勋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么?”青年也是眉头一皱。

“哼!”费高没讨到乐子,又一时无话可说,只好猛地别过身去,不想再看那张令他讨厌的脸。虽然是他亲自指定了由这个男人来做自己的贴身侍卫,为此还辞退了原先的那四个也算是立下了不少功劳的侍卫,但是对于这个经常面无表情,而且对他的尊贵时常表现出不屑一顾的人,他还真没什么办法。

青年将头微微仰起,嘴角露出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冷笑……

……

清晨时分,云舞之谷,天气十分晴朗,原本这个时候应当弥漫的雾气也已经早早地散去。

此刻伊弗利亚军队的最高统帅,隆格正在做着最后的部署。

听完属下的准备报告,隆格微笑着指派德麦西队为先头部队后,他单手扬起,向着全军发出了出征的信号。

“清音,塞纳,就让我看看你们能有多大能耐吧……”隆格看着手下的爱将们,一脸笑容。

千余骑浩浩荡荡地出了幽深的山谷,向着最后的目的地,西帕尔进军。

而西帕尔这里,清音盘点着村里现在的战力,眉头紧皱——卫队长塞纳重伤至今昏迷不醒,旗下的骑兵队也只剩下些伤兵,战斗力几乎为零,就算库巴斯肯跟着自己,看来也不会有太大的作用。更何况他也只会一个人单独行动,根本不可能随自己部队一起前去。风队约有四十多人,其中比较有潜质的人大约只在十人左右……

如此的战斗力根本无法与隆格的精锐相抗衡,清音也十分清楚这一点。但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只能去搏,她懊悔自己昨天的软弱无能,懊悔自己没能阻止库巴斯,但是这些对于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就是现在,如果这一次再失败,那一切就都真的完了。村长对她的信任,一切的一切,她所爱的,所珍惜的,都将无情地逝去。

想到了村长,清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至今仍未想明白,缘何村长竟会去投靠伊弗利亚,如此受人尊敬的村长,为什么……她神情凝重地向道路的尽头望去,双眼中依然飘散着些许迷茫。

“姐姐!”背后传来修的声音,显得慌张而急促,“我……带我一起去吧……”

“那么晚了,你怎么……”清音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坚定地拒绝:“别开玩笑了!这决不可能!”

“我哪有开玩笑……”修跑到了清音的身旁,眼中满是迫切,“我是认真的……我一定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

清音听到修这么说,她突然想起,修既然也是阿拉卡亚人,那么他应该也会使用魔法吧。她不由会想起自己和修差不多大年纪时的事情,那时的自己,应该已经在神界了吧……

清音使劲摇了摇头,她看着修尚有些幼稚的脸,不由苦笑:“你好好待在这里,姐姐是不会输的,请你相信姐姐。”

修看着她,他不想就此放弃,姐姐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他实在担心。

修就这样一直看着清音,用他那恳切而纯净的眼睛,很久很久,清音却始终没有让步。最终他只能放弃了,有些无奈地低下了头,他明白姐姐是不会答应的了。

清音用手拍了拍修的肩膀,强颜一笑:“相信我……等姐姐回来以后,和你一起去找你的父母……”

“嗯……”修点了点头,虽然是那样的不甘心。

清音背过了身去,看着她的队员们,开始做战前最后的动员。

但是,或许是因为之前库巴斯的那番对话实在是太过震撼,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似乎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清音又何尝不了解他们的心情,只是,已经没有时间了,如果每个人都这样犹豫的话,那接下来的战斗……

“你们……”清音提高了声音,“相信我吗?”

“我们……相信你……”

“那就请同样相信村长,他决不会是一个叛徒。”

风队的队员们互相望了一眼:“不管怎样,请给我们一个可以接受的答复。”

“我明白了。”清音点了点头,“那么,出发吧。”

不需要那过于激情的呐喊,每一个人在自己的心中都暗暗下了决心,为了西帕尔,他们一定要保卫住这里。

这并不是一段很长的路,却似乎总也到达不了尽头,狭窄的道路向远方无限地延伸着。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虽然平时演练过许多次,但实战却是第一次,还少了塞纳卫队的强力援助,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沉重而忐忑。

四十多人的队伍,走在路上有些空空荡荡,很难让人联想到这是一支完整的军队。

走了没多久,远处的气氛突然变得怪异了起来,沙尘滚滚,隐隐地,呐喊声正从前方传来。

清音连忙招呼所有人停下脚步:“他们……来了……竟然在离村子那么近的地方……”

缺乏实战经验的队员们,在真正面临压力如此大的决战的时候,不免有些惊慌,他们连忙看着清音,等待着她的命令。

“战斗计划二,极风战法,等敌人一到攻击范围之内,一起发动风刃,记住,集中攻击两侧,封锁住边界,把敌人挤到中间去,越集中越好。”清音冷静地布置着战术,“你们,一定能够做到的,相信自己。”

不再有响亮的应答,这时候,一切言语都是多余的。人数很少,所以阵型很快就布置完成了,清音一人站在阵型的最前端,其余队员向两侧后方散开,如同迁徙的大雁一般。

远侧的伊弗利亚骑兵似乎发现了清音,主动放慢了行进的速度,在攻击范围之外一小段距离处停了下来。

“唉……”风队中有人抱怨,紧张的气氛越来越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

“……看来对方很了解我们的作战方式,怎么会这样,隆格难道你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吗?!”突袭计划无法实施,清音有些急了,“但是我们不能主动出击,我们根本不能和他们硬拼,等下要边退边战,以让敌人混乱为最优先,明白了?”

压力,沉重的压力如此直接地压在了清音的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战争,对于清音来说,并不陌生,她甚至曾经参与了历史以来最高级别的战争之一。

当四年之前,年仅十六岁的她,参与神界大战的时候,数十人的神级别的大混战,她丝毫没有慌张,只是娴熟地施展着自己所学,挥洒自如。

可是现在,只不过是普通的甚至连魔法都不会的人类之间的战斗,她握紧的双拳却不停地颤抖着,急促的呼吸也难以缓和,纵然她如何努力,也无法令自己平静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没有时间让她思考,却见伊弗利亚骑兵又开始缓缓推进了,但与先前不同的是,每一个骑兵的左手上,都举着一块金属盾!除此之外,先头部队的身后还有专门的防火兵在向队列的前方不断冲刷着水柱,喷涌的水流湿润了干裂的土地,汇成一股股细小的涓流。

清音几乎要晕厥,辛苦布置的战术竟然还未曾使用就已经完全被敌人看穿,这是多么可怕的情景,更令她感到可怕的是对方连自己原本准备使用火攻的事情也料到了,即使塞纳能够来帮助自己看来也只会是徒劳。她的脑中迅速闪过了几个念头,但又立刻被一一否决。但事到如今也只有尝试一下了,随着清音一声令下,数十道闪着光的风之利刃从本阵中呼啸而出直冲敌营。

然而,接下来的事实证明这种攻击方式是完全徒劳的,风刃击中了金属的盾牌,便如石沉大海一般失去了讯息,攻击力最强的也只不过是在金属的坚硬的表面上留下了几毫米深的刻痕以证明它的确击中了而已。

“风刃的攻击能力太弱,尤其对于远程攻击,的确不合适……”清音懊恼地自责,“但如果对方毫无防备的话,一定还是能够很有效的,可是,他们怎么会……我太大意了……”

抗过了第一波进攻,敌人开始突击了,飞扬的尘土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飞驰的马蹄踩踏地面发出的巨响几乎要摧垮每个人的心理防线,清音的队伍不得已不断地后退着。

情况越来越被动,这道防线眼看再没有多久就要被突破,但清音却一直站在原地没动,她双手手心向内交叉围在胸前,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伟大的风之精灵啊,请赋予我操纵自然之风的能力,从极北之寒到极南之寒,从晓之霜月到暗之幽星……”

“呼啸吧,破裂之风!”清音猛地睁开了眼睛,双手上扬,斜斜地指向略显阴霾的天空,这一次,她不再像面对库巴斯时那样惊慌失措,她明白现在或许能够扭转战局的,只有她自己一人而已,面对一个已经识破她的战术的对手,她更不能感到一丝紧张,心理的任何波动,都可能令这场战斗立刻以失败而告终。所以现在的她,心如止水。

“那是什么,难道是咒言?”风队里出现了一些骚动,他们跟了清音也有一年多,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识过真正的魔导士是如何使用魔法的。

“马上构造断流区,快!”清音向身后正不知所措的风队发布新的命令,只一瞬,清音背后的天空霎时起了明显的变化,天上的云以一种极其诡异的速度朝这里飞行着。

所谓断流区,就是驱逐在施法者的身体周围聚集的风元素,形成一个看不见的边界断层,使边界外的空气无法与边界内的空气进行交换,以此阻止外界气流变化对于断流区内的事物的影响。

断流区刚刚构建完毕,一阵风吼,狂风呼啸着掠过断流区扑向敌营,而清音和她的风队在断流区的保护之下,并不会受到影响,但是断流区的存在时间是有限的,一个人在可供呼吸的气体体积很少的情况下只能坚持短短几分钟,而且风队的成员之间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将彼此的断流区融合在一起,如果一个人的断流区突然破裂的话,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伊弗利亚骑兵显然并未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阵内顿时飞沙走石,一片狼藉。许多骑兵把持不住手中沉重的盾牌,被飓风卷上半空,又毫无征兆地砸回地面。在骑兵队的前阵,身着厚甲的战马也因受惊而开始狂奔,不少骑兵从马背上被甩了下来,又被身后的战马践踏,死于非命。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不堪,而他们向前冲击的势头也一下子被停止了。

“沙锥之阵!手上还有盾的立刻到前排去顶住,风只会从一个方向过来,不用慌张。有谁顶不住了,就把盾交给后面的人,一定不能在正面露出缺口,马上!!!”身在中营的隆格临危不乱,依然在从容地布置着战术,而骑兵队明显也是对隆格绝对信任,隆格的话音刚落,手中有盾的骑兵立刻迎着暴风抢到了军团的最前列一字排开,将身后的骑兵完全挡住,不留一丝空隙,一旦有人不支倒下也立刻有人补上,牢牢地守护着身后的部队,原先的混乱场面一下子便恢复了有序。

“隆格……”亲身经历了与隆格的对阵,现在清音对隆格对战局的把握能力以及随机应变的能力感到非常佩服,但作为敌人那就太可怕了,“以伊弗利亚如此落后的教育体制,如何可能培养出这样优秀的人才呢……”这个问题她在过去也曾经思考过很久,但直到现在仍然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段时间之后,风势渐小,清音开始感到自己有些虚弱了,操纵自然风比操纵风元素要累上许多,因为自然风是完全无序的,要控制它必须消耗大量的精神力,但是使用风元素的话就无法达到这样的远距离大面积长时间的攻击效果了,使用自然风也是无奈之举。更何况,她和她的队员们都身处在断流区之中而无法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在她的身后,许多队员已经因此而晕倒在地。

而与此同时,伊弗利亚骑兵保持着阵型,谨慎地又一次开始前进。

凶暴的狂风平息了,伊弗利亚的骑兵再一次有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清音喘着气,竭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她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渺小,单论一个人的战斗力,她不会惧怕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魔法和智慧是她的两大优势,但在这千军万马面前,一个人的力量被彻底地湮没了。即使她一个人能够应付几个骑兵,但她又怎么可能同时留意更多的人呢?更何况,她无法利用自己最大的优势进行游击战,在这个离村庄如此之近的地方,她只有死死守住,一旦被突破……清音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将清音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她发现敌人离自己竟已经是如此之近了,五百米吗?不,四百米……

“队长!”身后传来风队的叫喊,几个人冲上前来想把清音拉回后方,却被清音用力挣脱了,同时,后方不断发射出的密集的风刃也被敌人先锋部队的金属盾轻易化解,前进的速度没有丝毫降低,更不用说造成威胁了。但风队还是努力地不断地施放着,力量越来越弱,眼见所有的人快到极限了。

“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但是,这是我和库巴斯,不,是和村长以及村里所有人,至高的约定……”清音注视着自己依旧颤抖着的双手,“我要守护这里,无论如何……”

守护,没错,就是守护。

在神界大战时,她只是听着哈迪亚的命令行动,不需要去守护什么,只要能活下去,其它的事情,都无所谓。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爱着这里,想要守护这里,不想失去这里,她的第二故乡。

爱与守护,一个崇高的情感,一个郑重的承诺。

她想起来了,在阿拉卡亚时,面对着在荒原上飞驰的军队,她也曾是同样的不安。想要去守护,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沾满血腥的铁骑在自己的面前踏过,又踏向下一个城镇。

想守护一切,却什么也守护不了,她于是开始怀疑自己,开始自暴自弃,开始……

现在,这一幕,难道又会……

“不!!绝对不会让它重演!!”清音突然用尽全力嘶喊了起来,她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复苏,双手也不再颤抖,“大家都立刻撤回去!!否则连你们可能也难以躲过!!”

“队长?!你在说什么呢??!”身边的几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惊住了,一时间不知到底怎么办才好。

“快走,快走啊!”用力把身边的人推开,清音再次闭上了双眼,将双手合围。

“队长!究竟怎么了?!”

“难道……队长,你?!”

“蹬蹬蹬蹬……”马蹄声越来越近,大地也不断颤抖着,发出雄浑的隆隆的响声。

只是清音这时已经听不见这一切了。她正在集中自己所有的精力,她感到自己的身体渐渐疲惫,即便在神界她也不曾有过这种即将垮下的感受。

“无上的风界之主,苍穹之龙啊,请接受我的请求。从黎明的决意到黄昏的陨落,从无间的深渊到真魂的炼狱。将众星消散,将独月风逝。用千年之巨剑,斩断残空的束缚,释放那无尽的未知……”

不到二百米了,伊弗利亚骑兵飞驰着冲了过来,他们口中发出的冲刺的呐喊声已经清晰可辨。

“队长!!快躲开,我们掩护你!!”身后的队员们仍然在努力唤醒一动不动的队长,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清音又一次睁开了双眼,高高举起双手,脑中又一次闪过一个念头,双手一阵颤抖,“席卷一切吧,激破!百万突……”

还差两个字,咒言就全部完成了,可是,为何身旁的空气如此灼热,令人无法呼吸?

“风……”不能放弃,清音的心底呐喊着,她拼命想要念出那最后的一个字,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那炙热的空气使她的喉咙似燃烧般灼热,使她窒息,无法发出声音。

清音在这炙热之中,几乎完全失去了意识,就要晕倒下去,却隐隐约约听见身边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着:“……狱之火!”随后有人发出了惊呼。

究竟……发生了什么,清音挣扎着令自己不至于立即失去知觉,努力地睁开已经恍惚的双眼。

这是怎样令人难以置信的情景啊,前方不远处,即便土地已经湿润,熊熊的烈火依旧在沙土铺就的道路上不屈地炽烈地燃烧,已成一片苍茫火海,伊弗利亚的骑兵到处人仰马翻,溃不成军。伊弗利亚的后方部队则被隔绝在火场的另一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场景,惊惶失措,纵然他们再训练有素,也由不得他们不目瞪口呆。

“火!!”清音情不自禁地大声喊出声来,她此刻已无暇再去思考为何火能够在已经深深积水的土地上如此迅猛地燃烧,并向外蔓延,“这……怎么会!难道是塞纳?!不……库巴斯吗?!!”

与此同时,清音突然感到自己的肩头一沉,竟是有人倒了下来,她慌忙转过头去看,这一看之下,竟惊得她的心脏几乎都要停止跳动了。

“修……你……”发动这强大的火咒之人,竟是修?!

“不……不可能的……”清音想起在西帕尔门口和修的对话,但还是完全无法相信,这个孩子……

修倒在清音的肩头,全身如散了架一般,这一次的施放对他的消耗和伤害实在太大了:“姐姐……我……我说过……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

听到这句,清音才不得不相信,是修救了她,救了西帕尔,而她,什么也没有做到……

烈焰深处,清音仿佛又一次听见千军万马的冲杀声,又一次看见铁蹄践踏的惨象,她在阿拉卡亚所经历的一幕又一幕,不断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她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保护不了,什么也……

“为什么……”清音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我……为什么……”

烈火依旧燃烧不息,将道路拦腰截断,成为敌军与本队之间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虽然伊弗利亚骑兵队配备了许多专门用于灭火的器具,针对火攻的战术演练也进行了许多次。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努力,这有如天神一般的烈火令得他们的准备完全成了无用的摆设。

前方,侥幸逃离火场的和身在后营的伊弗利亚骑兵开始撤退了,虽然匆忙,但却并不混乱,远方隐约能够听到不停有人在呼喊着隆格的名字。

目送着伊弗利亚骑兵离开,清音再次感到身上一阵无法忍耐的炽热袭来,再也坚持不住,终于昏迷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