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疑与谎言的世界——评《求求你表扬我》

2006-06-18 01:54 | 在玩一遍

猜疑与谎言的世界
——评《求求你表扬我》

在不知不觉中

杨红旗改变了我的生活,改变了我的性格

在众人眼里,我变得陌生,变得孤僻,变得不可理喻……




看了黄建新导演的《求求你表扬我》之后,我紧接着看完了原著《请你表扬》,影片比起原著更为深沉和具有讽刺性意义,是原著的一个升华。《求求你表扬我》其中蕴藏的辛辣讽刺绝对是国产影片的经典之作。

《求》由始至终一直在探求着一个问题,——各个当事人间究竟有没有在撒谎。
影片以杨红旗对报社记者古国歌的自述为起始,杨红旗是个典型的农民形象,话语朴实憨厚。
杨红旗说,我救了人,我做了好事,你们应该表扬我。
也许做好事的确是应该得到表扬,但是人性所固有的猜疑性在影片中被扩大显现了出来。

这是个猜疑与谎言的世界。追求事实真相的记者古国歌对杨红旗的话持着猜疑的心态。事实上古国歌本人就是个疑心颇重的人。影片中古国歌的自述里有一个伏笔“她叫米依,是个刑警,每次出警回来都会给我讲一个故事,故事里她永远是英雄,可我半信半疑”。对于与自己生活多年的女友古都持着半信半疑的心态,那么对于杨红旗的猜疑便是在情理当中了。

杨红旗说他救了一个被强奸的女孩,在某大学读书,叫欧阳花。古国歌处于对职业负责,前去采访了欧阳花。当古国歌问到“你认识一个叫杨红旗的人吗?”这时,欧阳花迟疑了大约两秒,然后说,不认识。
那么是杨红旗在撒谎或者是欧阳花在撒谎呢?古国歌对两者都抱着半信半疑的状态。如果影片就此判断两者谁在撒谎那么就不会是经典的影片了。
此后米依适时的出现了,做刑警的她在古国歌一句不经意的话中产生了强烈的猜疑。她猜疑欧阳花在有意的接近古国歌,从而威胁到她在古国歌心中的地位。而米依一句“用的还是香奈儿香水,一个女大学生用这么高级的香水”,使古国歌本能的意识到欧阳花不那么简单,从而加深了他对欧阳花猜疑的心理状态。

具有讽刺性意味的是古国歌与杨红旗到派出所去查当日有无强奸案的结果,派出所的人员开始说认识来报案的杨红旗,后来知道他们是来查强奸案的马上改口说,我们这里是治安模范区,别说强奸案,最大的案子就是夫妻吵架。后来又添上一句,记者同志这点你要写写啊。——这是为了所谓的评先进而撒的慌,而且是由执法者口中说出来的。

“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动机的,不管是杨红旗还是欧阳花。”米依说。
古国歌随后来到了杨红旗的家乡,看见了满屋子都是奖状的杨红旗的屋子,奖状是他父亲杨胜利的。这里影片有一个伏笔,当村支书知道有记者来访以后,敲锣打鼓的迎接古记者,然后自夸他的政绩。这个伏笔完全的影响到了结局,等下再作分析。

故事的脉络在这里较为清晰了些,原来杨红旗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到了病情的晚期,为了完成父亲“屋里的奖状有一张是你的我就满足了”的心愿,他必须在父亲还没有去世的时间里拿到一次表扬,以满足老人的心愿。
但是如果影片就这样的结局,那么最多只能算一部还可以的片子,而绝对与讽刺艺术无缘。

古国歌陷入了无限的猜疑中,他既不相信杨红旗也不相信欧阳花。事实上,欧阳花从头至尾都在撒谎。
欧阳花是个受害者,但是她为了自己的声誉而屡次的撒谎。她否认被人强奸的事实,而且她为了让古国歌相信她,她还请了3个同学为她作伪证。但是这一切太过完美,反而让古国歌更加的不信任她。
就是在这样的集体的猜疑与谎言中,深层的矛盾逐渐的暴露了出来。
古国歌与女友米依之间,米依怀疑古与欧阳花有染,继而米依在抓获的犯罪嫌疑人身上威逼是否有强奸罪的情节;古国歌怀疑杨红旗的虚荣心,怀疑欧阳花完美的语言,反感米依对自己的猜疑(这是他们最后分手的伏笔);欧阳花虽然屡次的说没有这样的事,但是她非常的心虚,以至于走到杨红旗家门口的时候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事情最后败露的伏笔);而杨红旗则猜疑着古国歌会不会在报纸上表扬他,所以整天的缠着古国歌。

在表扬与猜疑间辗转的古国歌还没有作出决定时,杨红旗的父亲杨胜利死了。古国歌与报社主编参加了葬礼。原来主编与杨胜利曾经有过一段渊源——主编年轻的时候在杨胜利的家乡呆过一段时间(应该是知青下乡)并为杨胜利拍了一张照片。影片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伏笔展开了。村支书在葬礼上对主编说:“我就知道你会来。”为什么他会这样的肯定?就因为那张照片。主编也是个虚伪的人,当他知道村支书晓得他与杨胜利有渊源时,赶紧对古国歌说:“表扬稿写好了没有?”“还没有。”“你呀,太不象话了……”随后把那张记录他与这个村子渊源的照片丢到了坟里埋葬了。

最后随着犯罪嫌疑人的陈述事情逐渐的浮出了水面。——2月14日情人节,犯罪人在意图强奸欧阳花时恰好路过的杨红旗救了欧阳花。而欧阳花为了保持自己的声誉,意图掩盖事实。

那么,是应该表扬杨红旗了吗?如果表扬的话,伤害的是一个即将要走出校门的女孩,如果不报道则违背了追求新闻真实性的天责,而且也对不起杨红旗的父亲。为此古国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在古国歌的深思与迷茫中,欧阳花的精神几近崩溃,而杨红旗也对所有人对他的猜疑感到了厌倦,在这样没有人相信他的话的状态里,他那憨厚的的人性后来发生了曲折也是必然的结果。

电影的结局是影片里最为争议的地方。争议主要有两点——第一,杨红旗最后说:“欧阳花最后来找我来,她让我原谅她……我恨她,我把她给干了。”
那么杨红旗有没有真正的强奸欧阳花呢?我接着第二点争议一起系统分析。
第二个争议点是,最后古国歌在北京看到了杨红旗父子——原来杨红旗的父亲是诈死。很多人认为这一点是电影的艺术手法,也就是只是古国歌的幻想。
综合两点不难得出这样的一个推理结果——杨胜利的确是个值得人尊敬的劳模,但是他沉浸于自己的奖状带来的虚荣里。杨胜利想让自己的儿子得到表扬,他当然相信自己的儿子的确是救了人的。他认为“只要做了好事就应该得到表扬”(这是最后影片结尾的短信揭露的最后伏笔),但是没有人相信他的儿子杨胜利。为了让儿子得到表扬,他故意诈死,当然他的诈死是村支书知道的。或者可以推定他曾经与村支书商量过。我们不访这样的设想——杨胜利对村支书说与报社的主编有渊源,只要自己死了主编和古记者肯定要来,而且从一个过世的人的面上来看,报社肯定要为了杨红旗写表扬稿,而这样的话,还可以为村子争光,还可以提高村支书的政绩。所以村支书自然就答应了。这里可以从在葬礼上村支书对主编说“我就知道你会来”这句话的时候欣然的笑了出来可以得到印证。所以为了一个表扬杨胜利与村支书设计了这么一个骗局。最后,杨红旗得到了报社的表扬,肯定私底下也得到了村支书的表扬。这是一个双重的表扬。是杨胜利所期盼的。
而最后的杨红旗有没有强奸欧阳花呢?从原著上来看,最后杨红旗由于人性的扭曲的确是强奸了欧阳花。但是原著这样的结局是不合理的。一个憨厚的人即使一时间遭到了委屈或者别人猜疑导致了人性扭曲也不至于会去强奸人的。小说的铺垫不足以产生这样的人性质变。而我刚才说了这部电影的艺术性和讽刺性等方面大大的超越了原著,是原著基础上质的升华。而从最后杨红旗在北京见到古国歌那有些羞愧的笑容来看,可以得出他并没有强奸欧阳花的结论。——他始终是一个憨厚的人,即使为了得到表扬而最后演出了一场骗局,正是因为这是骗局才得到的表扬,所以最后他才会有些羞愧的笑了笑。但是如果他是强奸犯的话,恐怕他不是笑,而是逃跑了。

这是一场人与人猜疑与谎言的世界,为了一个没有多少意义的表扬,人与人之间相互的猜疑与撒谎。古国歌辞职了与米依分手了,欧阳花得到的是心理漫漫的煎熬。而最后古国歌的自述很有代表性——“在不知不觉中,杨红旗改变了我的生活,改变了我的性格。在众人眼里我变得陌生,变得孤僻,变得不可理喻……”

在这样一个猜疑与谎言的世界里,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荒唐的事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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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的世界里,一条笔直闪亮的狙击线,终结一切的黑暗与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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