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嫉妒(二)

2002-12-19 00:00 | evesui


恍若隔世,我又从天上看见了米德加。
在这样的深夜,它依旧灯火通明,泛着冰冷的魔晃之光。
我能看见长年笼罩着它的烟尘,我也能看见那高耸的神罗大厦。
我又回来了。
当初离开时,并没有想过要回来。虽然我心里明白,总有一天要回来,总有一天要面对今夜这样的境况。
我只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快。


--“你要离开我身边??”我仍然记得那一天父亲惊讶的表情。
--“是的,我想要独立生活一段时间。”
--“你要去哪里?你从小就没有离开过我,突然要走……你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我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
我从衣袋掏出通知书,有点揉皱了---我故意的,要显得自己并不是那么太在意这件事。

父亲根本没有费神去看一眼那信封,他知道我是怎么弄到的--从小我就接受家庭教师的教育,根本没有上过学,更没有考大学的资格。
“我只是想离开父亲一段时间,看看自己能不能独立生活下去,”我平静地说道,“从小就在您的保护下,我不知道自己的能力究竟如何。”
父亲微微动了一下脑袋,动作轻微到我分辨不出他是点头还是摇头:“其实没有这个必要,你从出生就注定是要让众人围绕的。想要了解平民的生活,那是无聊人的无聊小说中的人才会做的蠢事。”
“可我毕竟是男人,我不想轻视自己--我要做为一个男人而不是神罗总裁的儿子得到人们的认可。”

我对TSENG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从他的眼神里明白地看出了不屑和嘲弄,当他把通知书交给我的时候,这种嘲弄简直是不加掩饰的:你不是要独立吗?你不是不要你父亲的特权吗??
可是这张纸片却是通过神罗集团的力量才得到的。
这薄薄的轻轻的纸片,几乎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TSENG很潇洒地走出房间,我什么时候能有那样的自信,走出那样的步伐?
那种明明白白告诉别人我可是凭自己的力量走到这一步的骄傲的神态,我渴望得不得了。

父亲没有再说什么,第二天,我悄悄离开了。
虽然说是“悄悄”离开,可是等在门口的陆行鸟车的把式实在很眼熟,穿越大洋的船上几乎没有乘客,等在火车站月台上的乘务员只是盯着我一个人看。
从车上下来,我对着主动将车子停在我身边的CHOCOBOTAXI驾驶者冷冷说道:“告诉你们的人,再跟着我,后果自负!”
他躲闪了一下,想做出听不懂的样子,但最后还是点了头。
“还有,若是我所在的学校有一个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们自己看着办!”

我知道这三年来,我的所有情况都通过一个严密的情报网第一时间报知父亲,而我只是装作不知道。
我享受着虚假的自由,虚假的独立,还有虚假的朋友。
我相信他们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感觉得出来,可是一旦他们知道了,一切就结束了。
真实是短暂的,而欺骗却是永远的,我付出了三年,仍没有得到一个真正的朋友。
我仍是我,表面上骄傲高贵,内心孤寂得一塌糊涂。
我仍是我,永远无法摆脱的是身为神罗的儿子的孤独。


“父亲----是怎么----走的??”神罗大厦越来越近了,它像个巨大的幽灵,一个张着血盆大口要吞噬我的怪物。
“SEPHIROTH,”Scarlet看了Heidegger一眼,谨慎地说道,“他没有死,今夜突然出现在大厦里,杀了许多人。”
“你确定是他?”我吃了一惊,挑高了眉毛。
“不能完全确定,可是银发,长刀,黑色长袍,凛冽的杀气,除了他,我想不出别人。”
SEPHIROTH,那个传奇般出现的英雄,又传奇般地消失,五年来没有任何消息,可是在人们的心中,他已经成了神话一样的存在,所向披靡,当者立毙,是所有男孩子心中的偶像。
当然,也曾经让我为之崇拜了好一阵子。
可是我见过他之后,就不再把他当神一样看待了。

那一天,我经过宝条的实验室,那里是他的绝对领域,就算是父亲,没有他的允许也不能随便进去。
那一天,门没关紧,柔柔的光和低低的说话声透了出来。
我偷偷伏在门口,朝里面偷偷地看。
一个银发的黑衣人站在宝条面前,高瘦而挺直,单是一个背影,就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SEPHIROTH!我又惊又喜,虽然他是父亲麾下的一员猛将,在对WUTAI的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我却从没有机会见过他。
可是银发,长刀,长长的黑风衣,谁不知道这是SEPHIROTH的招牌装束呢。

“要我去尼普尔海姆吗?”传来低沉的富有磁性的声音,“查看一个废弃的魔晃炉,用不着带那么多人吧。”
“嘿嘿嘿嘿--”是宝条刺耳的笑声,“这件事很重要。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我要确定一件事---”

就在这时,SEPHIROTH突然回过身,向着我所在的方向扫了一眼。
他发觉我了。
我没有在意,我只是被刚才他眼神扫过时,千分之一秒的对视震撼了。
那一双绿眼睛,比冰还冷,让人不自禁地打一个寒颤。
而藏在那寒冷之下的,是我无比熟悉的东西---孤独。

他也孤独,他也怕孤独。不怕孤独的人,不会有一双冷漠的眼。
冷酷,是掩饰自己孤独的好方法。
就像我自己。
我轻轻离去。
从那一刻起,我不再有崇拜的人,不再相信偶像。
因为他和我一样,是从骨子里寂寞的人。


那次相见后不久,就听说他出了事,一个村子里发生了火灾,英雄SEPHIROTH路过,率领手下英勇的神罗战士奋不顾身地抢救村民,身受重伤,而后不知所踪,当时参与抢救的神罗战士也无一从大火中幸免。那件事沸沸扬扬吵了好一阵子,一年后才慢慢平息下来。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SEPHIROTH的消息,人们相信,他是死了。
我出于好奇,问过那个失火的小村的名字。
尼普尔海姆。
这对我根本没什么意义,只是让我知道,SEPHIROTH决不是“偶然路过”那里。

五年后,突然得到他的消息,而且还是作为杀害我父亲的凶手-----
我低下头,默然不语,谁也不敢打扰我。
直升机减速了,缓缓下降,停在了大厦顶层的停机坪上。
我机械地走下来,默默地向着父亲的办公室行去。

“他----还在那里吗?”我走了一半停下来,问Heidegger。
这头蠢驴只是抓耳挠腮,说不出所以然来。
我冷笑,父亲死了,他们连尸体都没有收,就急急忙忙来讨好下一任的总裁了。
“事起仓促,总裁大人出事,我们担心您也有危险,于是--”Scarlet脸上挂着假假的悲伤,低声道。

你们现在不用这么客气,反正很快就会翻脸的,不是吗?
我恨恨地想。我年轻我没有经验我没有功绩我没有势力,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在培养自己的势力,等着机会夺取父亲的一切。
现在他死了,你们的机会来了--利用我,争取我,让我做你们的傀儡。
哼哼,你们太小看我REFUS了,不管怎么说,我是神罗的儿子!

我绝不能让人看扁,绝不能被人利用!
我打定了主意,挺直背脊,朗声说道:“你说错了!父亲是‘前任总裁’而已!!”
Scarlet一楞,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忙躬身道:“是,总裁大人!”
是的,我,REFUS SHINRA,在父亲被杀的夜晚,在群狼环伺之下,负起了这个头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