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7同人《箱子》(下)……(拖了那么久|||)

2003-03-29 16:43 | zack

汗,真的是拖了很久,都忘了吧??

箱子

kee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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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惩罚?!什么惩罚?!你的惩罚吗?你把我骗到这里就是为了让我见证这惩罚吗?还是要连我一同惩罚?”
“不象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暂时不能告诉你。请你理解。”萨克看着文森特又笑了,意味不明,这笑容。
“可恶!别以为你们在那里嘀嘀咕咕的我听不见!”克劳德的声音砸过来,饱含怨恨。
文森特拿起包裹,桌面留下一小块圆形的痕迹——尘埃被擦去了。
“留下来吧,文森,你会知道真实的。”
“……我不会走的。”文森知道,他就是想走,也没有钱,而徒步跋涉是件很痛苦的事——尽管不想承认,但对旧能源的依赖致使的经济崩溃和社会崩溃让人始料不及,辛辛苦苦换来的血汗钱就这样成了废纸。那痛烧着心,还没来得及感叹就要细细体味了。而贫瘠的大地上挤满了怪物和强盗,需要你一步一个地雷的去验证。
所以,他只是想把包裹拿到房间里去,还要洗洗那块没有颜色的布——和他的披风一样酸臭了。
“该死的!又来个白吃白住的!”洗手间又传来克劳德的大声咒骂。

萨克没有反应,目光追逐光线。
文森也不理会,拿着包裹到房间里,放下,拆开,取出换洗的衣服,打算洗个澡——可是克劳德占着洗手间——只好作罢,又想想,披风倒是可以先洗一洗。
于是到了厨房,拧开水龙头,没有水,洗手盆里有浅浅的白色水迹,看来比沙漠的旅行者还要渴。
“呀,停水了。”文森探出头看看萨克。
没有回答,萨克依在窗边,静静的陪伴着光线。
恍如幻象。
算了。文森放下披风径直走了出屋。

真幸运,管理处的办公室还没有搬。
“当然咯~~”管理人懒懒的答道,“水电费都没有交!看看啊……”他翻了翻本子,“啧啧,拖了有半个多月了。你知道,”他清清嗓子,“现在经济不好,唉,拖一天都是不行的啦。”
天啊。
文森愣住了,在这半个月里,克劳德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不能想象。
不敢想象。
“对了,你是房子的新主人吧?”那人撇了他一眼,“赶快把手续办了,把账一结,
马上就可以供水供电。”
“……可是,他还在那里啊……”
“哇~~~~~这我可不管,他之前来办过手续的——嗯,好像就是半个月前——把房子给了个叫,”他的脏指甲在本子上抠了抠,“叫文森特的人。你不是的话就别问了。”
“……”文森沉默了,有些事情不对劲。
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克劳德失忆了?
萨克又是谁……
风吹乱了思绪。
抬起头,已是黄昏。残阳给海面铺上暗红的色泽,竟仿如浓稠的血液。
不安!
文森转身就跑,来不及说上一声谢谢——尽管也没什么可谢的——飞快的跑回克劳德的小屋。

风把沙子赶进屋里,化为尘埃。
萨克的声音平静的让人没有心理准备。他说:“可是,我已经死了。只是你忘记了,克劳德。”
一字一句撞进脑子里。
“什么?!你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干嘛老说自己死了啊!我没忘!我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克劳德攥着拳,想找什么捶一捶以示坚决。
萨克单膝跪下,伸手搭住克劳德的双膝,问:“那么,你记得那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吗?”
“宝物!我的宝物!”
“是什么宝物?是些什么东西?”克劳德气坏了,准确的讲是生气的近乎伤心。他将枪抵在萨克的额头上,“原来如此,你也是为了那个箱子吧?连你也是为了那个箱子!”
萨克仰望他的双眼,犹如仰望蓝天:“那,让你连我也想杀死的那个箱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也许一出朋友间的血肉相残就要上演了,可文森不愿再看下去,他向前踏了一步。金属的摩擦声清脆的,回荡在空气里。
“箱子里什么都没有。”文森扬起手指向地下室的尽头,“你把一切都忘了,这箱子,这房子,连同我们……”
“你胡说!”克劳德跳着脚道:“那里面明明装着……哼!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谁也别想得到箱子里的宝物!”
“所谓宝物,”萨克把手叉在脑后,仰面倒在旁边的浴缸里,“就是这样的一些东西:它们被关在最厚重的盒子里,锁进最结实的箱子里,然后被放在房子最阴森的角落,从此不见天日——十年也难得一见主人。到了要搬家的时候,才会被从灰尘堆里翻出来,重新考量一下价值,”他瞟了克劳德一眼,“要么整箱运走,要么整箱扔掉。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除非实在忘了是什么东西。”
“我的宝物才不是那种东西!!”克劳德跺着脚。
“我并不是说哪一类的东西,而是这样的事实:我们曾经关心的、重视的、珍爱的,令我们付出过这些情感的事物——甚至是人,都会因为时间的过去而渐渐失去原有的价值,感情会减淡、褪色,到了哪一天忽然发现它太占地方了,要丢掉;曾经的宝物又或者是什么别的东西,就会完全成为回忆。”
“回忆……”克劳德睁大了眼睛,喃喃的念了一遍。
“对啊……回忆,”萨克闭上眼睛,像是在对自己说,“回忆也是珍宝。可是,回忆同样不可靠,人会忘记呢。有些人、有些事,只有忘记了才能好好活下去……人就像是为了忘记而活。最后,要死掉了,那些侥幸没忘的,就和生命一同化为尘土。”
为了忘记而活……文森回想起自己在棺材里沉睡的日子……长久到连仇恨都可以淡化的时间。
“克劳德,你忘记了那么多的事,”萨克一手捂住双眼,笑起来,“应该能好好活下去才对。为什么要守着这么个破箱子呢?你在守什么啊?!”
克劳德愣着,思想在打圈。
真的,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吗?
没有啊,一切都清清楚楚的:到神罗当了雇佣兵,公司关门了,回家待业……
对啊!箱子里到底装着什么呢?!
我答应了谁,要好好守着它?
……
“不,那里装着我最重要的东西,我要一直守下去。”克劳德突然说,握紧了手里的枪。

有好一会儿,屋里静得一丁点声音都没有。
文森后退一步,有些话非说不可,虽然他习惯于沉默:“克劳德,那箱子里什么都没有,我掂过了。你不相信,就让我来证明吧!”
他飞快的退了几步,从楼梯口纵身跃下。
“不~~~~~~~~~~~~~~~~~~”克劳德大吼,抡起枪冲过去。
风扯开了文森的乱发。
枪响了。
子弹打在地面上,打在墙根上,打在金属上,穿透了血肉,打在石壁上,然后沿着直线一直打到天花板。
枪被重重的甩到地上,萨克钳着克劳德,大骂:“你疯了你!”
文森失去了平衡,在落到地面前一头撞在了石壁上,又再顺着墙壁滑下来,坐在地上。
克劳德不再挣扎,鲜血和黑发在他的眼中缩成了一点。
墙根处有早已干涸的血迹,文森顺着血迹朝上看,差不多就在刚才自己撞到的地方,
有手掌大的一小片血污,拖拽出一条歪歪扭扭的线抵达墙根。
“迪花~~~~~~~~~~~~~~~~~~~~”克劳德近乎哀嚎,挣脱了萨克,飞身跳下。
萨克和文森都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迪花?
克劳德拼命的擦着文森肩上的伤口,想把血擦干净——好像那样伤口就会不见了。
可是血总是不停的流出来,而且流的更厉害了。
文森微微皱了皱眉,还没开始觉得痛。
“对不起!迪花,对不起!我……”怎么也擦不干净,克劳德满手是血。

他看着自己双手,鲜血就像颜料一样不真实,刺眼得毫无预兆。
不能忘记,被记忆埋葬。

真痛啊。

把手抓在胸口,克劳德弯下腰去,号啕大哭。
男人哭起来很可怕。
即便是再英俊的男人,哭起来也形象全无。
空间里回荡的是象咆哮一样的哭泣。
萨克伸手扶起文森,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地任凭克劳德跪在尘土里恸哭。

箱子在一旁看着,泪落无声。

无处不在的风,带来海的腥味,涌动的潮水是黑夜的赞歌。
克劳德松开手,房子里又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很久,久得象过完了一生。

“我以为迪花她会躲开的。可是她没有。她一定也以为我不会开枪的。她说她要把那箱子扔掉,她要救我。”克劳德说。
“救你?”文森问。
“她说我疯了,我也觉得自己在慢慢疯掉。从何时开始,我总觉得那箱子里装的就是过去,曾经忘记的过去;每天都开了又锁锁了又开,十几二十遍,渐渐的什么都做不了了,只能守在箱子旁。真可怕啊,那段日子……就这样每天、每天不停的责备自己,害怕再忘记些什么。”
克劳德抬起头看向萨克:“我常常以为自己就在那个箱子里,和你一起回忆过去。从我认识你开始,我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吧……”
“可以了,别再惩罚自己了。把这些都忘了吧。”萨克摸摸克劳德的头。
“我已经全部忘记了,却还是不能离开……”克劳德苦笑了一下,站起来,“文森,你能看我,真的很感谢。”
“不要客气……”停了停,文森问,“那迪花呢?”
“我伤透了她的心。那天以后,她就再没有来看过我了。她离开了这个地方,没留下一点痕迹。我什么都没有了,彻底的。”
幸好不是死了,文森松了口气,但是他觉得,这里的确有种不祥的气味。
“原来,回忆这么累的。我很想睡一会儿,我们上去吧。”

回到房间,克劳德就径直倒在床上,鞋都没有脱。
“好累。”他说,“萨克啊,你给我讲讲我们一起逃亡时候的事吧,我怕我不记得了……”
“不是要睡觉吗?好吧~好吧~我讲,文森应该没听过的。”萨克坐在床边开始描述,他怎样带着死鱼一样的克劳德逃亡。
月光洒落在房间里,冷冷的。
文森听得很认真,也就只有他在认真听——克劳德已经睡了,才讲没几句。
萨克看着他平静的睡脸,摇摇头说:“他太累了,这半个月来,一直没有好好睡过。他那时也是,我常常和他说我的故事,说着说着他就睡着了,不,是晕过去了,然后到半夜又痛醒……”他把被子掀开,给克劳德盖上,“现在他终于回到从前了。”
“从前?”
“啊,应该说从过去回来了,从那个失业的神罗小兵变回你曾经的战友。”
“他是为了忘记……以后,可以好好活下去了吧……”
“我该走了。”萨克说,无奈的笑笑。
“……”
“我只是来看看他过的好不好。”
“不等他醒来吗?”
“不等了。他说他最不能看我阳光灿烂的笑容了。”
萨克起身,文森送他到门口。他不明白为什么非得走门。
萨克停住,认真的看着文森:“嗯,虽然显得很见外,我还是要向你道谢,谢谢啦,文森!好了,我走了,再见!”
他挥挥手,大步走向漆黑的大海。

风来送行。
萨克高大的身影在苍白的月光中湮灭。

文森想,他大概只是去了远行。
回到屋里,也觉得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晚。

清晨的阳光把他叫醒,
克劳德已经起来了,站在窗边,看着阳光,变化莫测而充满生机。
风小了,天空明净了些,是个好天气。
“他走了。”克劳德说。
“是的。”也许不需要回答。
“他说过任何记忆都会和生命一起消失的。他骗人。”
“……是为了你而超越了生死吧……”
“超越生死?”
“超越生死。”
“……”
是这样啊。

“文森,我想你陪我去看看那个箱子。”
“好。”
两人一同走向地下室。
绕过桌子的时候,文森又看了一眼那个杯子,杯底积了一层灰尘——这里的风沙也太厉害了。
走下石阶,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气味——类似尸体的味道。
文森心里一紧。
到了石阶的拐弯处,克劳德停住了,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大概不能自己把箱子打
开了,你替我打开它吧……”
文森点点头,默默走向箱子。
箱子靠在那个阴冷的角落里,黑色的影子覆盖着大片地面,一直伸展到了墙壁上。
那好像不是什么影子。
光终于探访了这里。
那的确不是影子,而是——血迹。
大片干涸的血迹留在地面上,墙面上,甚至浸透了整个箱子底部。

文森站住了,想了想,还是回过头。
石阶上什么都没有,尘埃孤独地沉睡在清冷的光线里。
原来是这样。

文森看看箱子。
箱子在等待。
箱子没有锁,锁躺在地上,沾满暗褐的血污。
克劳德的大刀斜斜的靠在一旁,藏在影子里。
文森蹲下来,轻轻抚摸着箱子,摸过每一处血迹,摸过那些被鲜血浸烂的封条——全都被拆开过了。

然后慢慢打开箱子。
等了很久吧……

克劳德,

在你死去的半个多月里,

谁来哀悼你?

谁来安葬你?

(完)

by Keeper

后记1:其实有两段,keeper觉得这样写更有趣,但是碍于剧情……
第一处:
对,就是那所小洋房——Veally Cloud。
现在,它应该属于自己了。想到这里,文森特的心中充满喜悦。

第二处:
“……”文森沉默了,有些事情不对劲。要存盘吗?
(来自于《魔法危机》,每次决战boss前^^b)

后记2:终于写完了~~这箱子也一直压在keeper心上,难受极了……
虽然自己很不喜欢那种毫无剧情空有感情的文章,还是写了这样的文-_____-||||||
真是~
故事的构思来自于搬家的时候,扔掉了很多东西,整箱整箱的|||所以文章的主题是萨克的那段话~不过不知为什么,写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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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意志已经遗忘,血肉仍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