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雪地下面是什么——第三章
2001-12-20 00:00 | Zahra
钟楼里的钟声响了11次，隆隆的火车沿着无穷无尽的铁轨缓缓驶来。随着一阵刺耳的汽笛声，火车在站台边停了下来，车门开了，车上的乘客们开始整理他们的行李并下车。人们涌了出来，车厢里很快就空荡荡了。车门再次关上之前，广播里一个高亢的声音宣布：“本次列车终点站：第三区，米德加西。到达时间：下午11：32分。”接着，一阵轻微的摇晃之后，火车又开始驶往终点站。
文森特靠着窗口坐了下来，一只手支撑着下巴。火车从隧道里出来，驶向第三区，他凝视着窗外黑暗的地平线和天空中孤零零的月亮。
行驶中的火车发出单调的隆隆声，使他的头感到很难受，可他只是拉紧了身上宽大的黑色外套，紧紧地闭上眼睛。车厢对面的两个乘客担心地瞥了他一眼，窃窃私语。文森特知道他们在谈论他的金属爪和可怕的外貌；他们可能认为他是个罪犯或疯子。但他从来不理会别人对他怎么看，他们的想法与自己毫无关系。
文森特开始觉得胸口隐隐作痛。他紧紧捂着胸口，眼睛闭得更紧了，试图减轻一点痛苦。虽然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但他还是抓住胸口极力克制。突然，他弯下腰用手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疼痛的发作越来越难以忍受，虽然他极力克制着，可他还是感觉到胸口因为强烈的疼痛而抽动。他感觉一些温暖的液体喷到他捂着嘴巴的手上，疼痛似乎正从他身体里把生命力一点点榨干。
那两个乘客呆呆地看着他，好象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男人咳嗽，然后赶紧跑进了旁边的车厢，抱怨着怪人和令人厌恶的疾病。
经过一番艰难地挣扎，咳嗽减轻了，痛苦很快消失了。文森特喘着气，擦了擦前额，抹掉苍白的脸上的汗珠。然后他看到刚才咳嗽时捂着嘴巴的手溅满了斑斑血迹。
“该死，”他自言自语道，“太糟糕了。”
急速地隆隆声宣布终点站已经到了，所有人被礼貌地要求离开车厢。文森特马上下了车。他看了看四周，似乎在查看是否有隐藏敌人的踪迹，然后把黑色外套紧紧裹住身体以遮挡从空旷的车站吹过的寒风。
他快步走出车站，沿着一条肮脏的小巷走进了另一条窄窄的街道。寒冷的空气无情地刺痛着他的脸，但由于刚才的咳嗽发作使他有点发烧。走过街道，文森特来到了主广场，这里都是熙熙攘攘的渴望享受周末的人们。许多酒吧都把门开得笔直以招徕顾客。年轻人们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一些情侣亲密地低声耳语着，手拉手在商店外漫步。
文森特摇摇晃晃地从人群中穿过广场，他感到发烧越来越厉害了。四周光怪陆离；奇怪的脸和身体在他眼前跳舞；不熟悉的声音和嗓音使他更混乱。他被一块石头绊了个趔趄，不过幸好抓住了一道矮墙。熟悉的疼痛又开始出现了，他咬紧了牙关。
Okay, decided Vincent, I am obviously in no condition to go any further... I must get a hold on myself....
“好，”文森特决定，“很明显我不能再继续走下去了……我得休息一下……”
他疲倦地叹了口气，颓然在一棵树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弯下腰，一只手捂着脸。坐在他旁边的一位年轻女子看到他的尖爪，马上起来恐惧地逃走了。文森特竭尽全力克制着残酷折磨他胸口的痛楚。他感到另一阵发作正在袭来，但他顽强地压制住了。还好，这次发作不是很剧烈，痛楚不久就消失了，文森特舒了口气。
他想最后起来回家，可令他吃惊的是，疲劳使他的两条腿完全麻痹了。
考虑片刻，他决定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再走。他靠着椅背，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不理会人们瞥向他的奇怪眼光。悬在天边硕大明亮的月亮使他感到很放松。
“看上去仿佛有人在一块黑色的丝绸上放了一颗珍珠，”文森特沉思着，感到眼皮变得沉重起来。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准备睡一会儿。
突然传来一声尖叫，驱走了他眼中的睡意。文森特站起来警觉地扫视四周。许多人都迷惑地转过头在看发生了什么事。
文森特看到一个年轻苗条的女孩惊慌地冲出人群。女孩浑身湿透，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但她还是继续疯狂地奔跑，仿佛后面正有个可怕的恶魔在追赶她。
人们尽量避开那个女孩，但她还是撞上了一个不期而至的男子，另一个行人被猛推到了一边。
“快让开！！！！”她大声喊道。
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文森特就感到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到了他的身上。他往后退了几步，可撞到他身上的那个年轻女孩却被弹回去倒在了地上。人们围了上来，大声埋怨着，猜测这个发狂的女孩到底是谁。
文森特意识到他撞倒了那个女孩，弯下腰轻轻扶着她的肩膀。“小姐？你没事吧？”
女孩看上去大概20岁左右，尽管她遮在脸上的头发很凌乱，而且湿透的衣服也很污秽，但还是能看出非常漂亮。
文森特目瞪口呆地凝视着她。他肯定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孩。他们彼此凝视着对方，谁也没说话：一个迷茫，另一个惊讶。
文森特小心翼翼地抚摩女孩苍白的脸庞，拨开遮在她脸上的头发，看着她绿色明亮的眼睛，他马上就想起来了。
“爱丽丝？！！！”文森特失声惊呼。
女孩眨了眨眼睛，显得更迷茫了，“什……什么？”
“爱……爱丽丝……怎么回事……”等眯起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之后，文森特结结巴巴地说道。他完全被搞糊涂了。
女孩却尖叫着一把推开文森特。“给我走开！！走开！！”
这回她推在文森特的脚上，文森特倒在了地上。女孩马上跳起来疯狂地冲出人群。
“我肯定她就是爱丽丝，”文森特想，“对，没错！！”
“嗨，爱丽丝！！”他大声喊着，跳起来冲向她。“爱丽丝！等等！！”
他看到女孩躲进了角落里一条漆黑的小巷里，于是拼命地奔过去追她。
“没错，”他重复着，“就是爱丽丝！！但她怎么还活着？！！她……她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
他很快发现这条小巷是条死路。他喘着气慢慢地观察四周，然后回头看了看小巷唯一的出路，确信没有错过其他街道了。没有她的踪影。
突然他听到附近有一阵低低的啜泣声。他转过头循声望去。轻轻爬上一辆废弃的汽车，他看到那个女孩蜷缩在汽车后面，低着头并着膝盖。很明显她无法抵御刺骨的寒风，她可怜地颤抖着，看上去好象有点发烧。
“爱丽丝？”文森特靠近她低声说道。
女孩警觉地抬起头，眼眶中还含着泪珠。她马上跳起来，准备逃跑，可文森特立即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逃跑。
“放开我！放开我！”女孩尖叫着，用指甲拼命抠文森特的手想脱出他的掌握。
“好了……好了……听我说，”文森特把她推到墙上，用铁爪按住她的嘴巴，命令道。女孩看着眼前的铁爪，顿时被吓呆了，停止了反抗。她呆呆地看着他奇异的手和血红的眼睛。她可能觉得文森特想杀了她。
文森特等她平静下来之后，继续和她谈话，但没有把铁爪从她嘴上移开。“听着，我并不想伤害你。我只是想帮助你。明白吗，爱丽丝？”
“你为什么那样叫我？？”女孩把文森特的铁爪从嘴上挪开，哭泣道，“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文森特奇怪地看着她，抓着她的手慢慢松了开来。她看着地上，不住地揉搓手腕。看到文森特在她手腕上留下的红印，不由得颤抖起来。
“你……连我也不认识了？”文森特问她。
“我……我不认识你……”她避开他的目光，低声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文森特默默地端详着她憔悴的脸庞。“难道她失去记忆了？她应该是什么时候死的？该死，”他暗暗地咒骂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你把我的手腕弄疼了……”女孩显得很痛楚，呜咽着说。
看到她揉着手腕不停抽泣，文森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埋怨，只好困窘地眨眨眼。他把她的手放在铁爪上，用另一只手轻轻揉搓以使她平静下来。
“对不起……”他嘀咕道，“我并不想抓得这么用力……”
小巷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文森特转过头。女孩盯着小巷的入口，不住颤抖。
一群高大的黑影出现在那里，把小巷唯一的出口完全堵住了。他们笼罩在黑暗中，但从他们每个人手中发出的微光，文森特猜想他们都带着枪。“还是自动手枪，”文森特沉思着。
他一把将女孩拉到自己身后。
“你们是谁？”他用平静而冰冷的语调问道。
“我们要你身后的女孩。”
文森特感到女孩从后面抓住他的外套，她目不转瞬地紧紧盯着前面的黑影，。
“我很抱歉，但很明显她不想跟你们走，”文森特用同样冰冷而轻蔑的语调反驳道。
又是一阵短暂的静默，然后一个人影往前走了一步。文森特听到一下响亮的枪支上膛的声音，那人警告道：“从那个女孩身边走开，你们不会有事的。”
“别相信他们，”女孩对文森特耳语道，“他们一抓住我……就会射死你的。”
“我警告你！”那个黑影的声音又响起来：“只要敢乱动一步，你身上的窟窿就会比瑞士干酪还多！”
“求求你……别相信他们……”女孩恳求道。
“怎么样？”人影大声威胁。
文森特看了看可怜的女孩，然后转过头看着那群堵住街口的神秘黑影。“他们的枪很可能全都瞄准了我的头，”文森特想。“如果我不同意，他们一定会打掉我的头。”
“好吧，”文森特终于答道，“别开枪，我马上走。”
女孩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但一句话也没说。她不情愿地松开了他的外套，他让到一边，让女孩过去。文森特听到他们握着扳机的手松开了，但目光仍注视在女孩身上。
“好了，A-25，过来吧，没事的！”黑影威严地命令道。
可怜的女孩开始向那个人走去，她感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四肢颤抖着，随时都可能昏倒。而文森特却眯起了红色的眼睛看着那群黑影，仿佛在等待信号。
“好女孩，”那个声音愉快地说道。
“做个乖女孩，你不会有事的，”另一个声音说道，旁边的人爆发出一阵大笑。
女孩闭上眼睛，吸了吸鼻子。还没等她睁开眼睛，就感到有人突然搂住她的腰往后拉。她看到一只敏捷的手臂搭上她的肩膀，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连续射击了7次。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仅仅10秒种。当最后一枪的声音消失之后，所有的黑影都扑地倒在了水槽中，死了。
“很抱歉，”文森特在她背后低声说道，“我觉得他们蠢得足以被你引开所有的注意力……我必须以某种方式消除他们的戒备。”
“你……杀了他们？”女孩怯懦地问道。
“对，我射中了他们的头。”
“我……”女孩害怕得连话都说不清了，“我想我快要晕了……”
说完这些，女孩失去了意识，一头倒在文森特的肩上。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小巷里有7具死尸，还有一个生病的女孩靠在他肩上不省人事。
他慢慢把女孩放下来躺在地上，马上给自己的枪装好子弹。扔掉空弹壳并把枪放回皮套之后，文森特用外套把女孩裹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不让自己的尖爪碰到她。他走到刚才射杀的那些尸体旁边，轻蔑地把其中一具挡路的尸体一脚踢开，然后穿过街道，消失在黑暗狭窄的路上。
钟楼里的钟声响了12次，宣告了午夜的来临。然后，一切都寂静了下来。
文森特靠着窗口坐了下来，一只手支撑着下巴。火车从隧道里出来，驶向第三区，他凝视着窗外黑暗的地平线和天空中孤零零的月亮。
行驶中的火车发出单调的隆隆声，使他的头感到很难受，可他只是拉紧了身上宽大的黑色外套，紧紧地闭上眼睛。车厢对面的两个乘客担心地瞥了他一眼，窃窃私语。文森特知道他们在谈论他的金属爪和可怕的外貌；他们可能认为他是个罪犯或疯子。但他从来不理会别人对他怎么看，他们的想法与自己毫无关系。
文森特开始觉得胸口隐隐作痛。他紧紧捂着胸口，眼睛闭得更紧了，试图减轻一点痛苦。虽然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但他还是抓住胸口极力克制。突然，他弯下腰用手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疼痛的发作越来越难以忍受，虽然他极力克制着，可他还是感觉到胸口因为强烈的疼痛而抽动。他感觉一些温暖的液体喷到他捂着嘴巴的手上，疼痛似乎正从他身体里把生命力一点点榨干。
那两个乘客呆呆地看着他，好象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男人咳嗽，然后赶紧跑进了旁边的车厢，抱怨着怪人和令人厌恶的疾病。
经过一番艰难地挣扎，咳嗽减轻了，痛苦很快消失了。文森特喘着气，擦了擦前额，抹掉苍白的脸上的汗珠。然后他看到刚才咳嗽时捂着嘴巴的手溅满了斑斑血迹。
“该死，”他自言自语道，“太糟糕了。”
急速地隆隆声宣布终点站已经到了，所有人被礼貌地要求离开车厢。文森特马上下了车。他看了看四周，似乎在查看是否有隐藏敌人的踪迹，然后把黑色外套紧紧裹住身体以遮挡从空旷的车站吹过的寒风。
他快步走出车站，沿着一条肮脏的小巷走进了另一条窄窄的街道。寒冷的空气无情地刺痛着他的脸，但由于刚才的咳嗽发作使他有点发烧。走过街道，文森特来到了主广场，这里都是熙熙攘攘的渴望享受周末的人们。许多酒吧都把门开得笔直以招徕顾客。年轻人们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一些情侣亲密地低声耳语着，手拉手在商店外漫步。
文森特摇摇晃晃地从人群中穿过广场，他感到发烧越来越厉害了。四周光怪陆离；奇怪的脸和身体在他眼前跳舞；不熟悉的声音和嗓音使他更混乱。他被一块石头绊了个趔趄，不过幸好抓住了一道矮墙。熟悉的疼痛又开始出现了，他咬紧了牙关。
Okay, decided Vincent, I am obviously in no condition to go any further... I must get a hold on myself....
“好，”文森特决定，“很明显我不能再继续走下去了……我得休息一下……”
他疲倦地叹了口气，颓然在一棵树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弯下腰，一只手捂着脸。坐在他旁边的一位年轻女子看到他的尖爪，马上起来恐惧地逃走了。文森特竭尽全力克制着残酷折磨他胸口的痛楚。他感到另一阵发作正在袭来，但他顽强地压制住了。还好，这次发作不是很剧烈，痛楚不久就消失了，文森特舒了口气。
他想最后起来回家，可令他吃惊的是，疲劳使他的两条腿完全麻痹了。
考虑片刻，他决定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再走。他靠着椅背，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不理会人们瞥向他的奇怪眼光。悬在天边硕大明亮的月亮使他感到很放松。
“看上去仿佛有人在一块黑色的丝绸上放了一颗珍珠，”文森特沉思着，感到眼皮变得沉重起来。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准备睡一会儿。
突然传来一声尖叫，驱走了他眼中的睡意。文森特站起来警觉地扫视四周。许多人都迷惑地转过头在看发生了什么事。
文森特看到一个年轻苗条的女孩惊慌地冲出人群。女孩浑身湿透，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但她还是继续疯狂地奔跑，仿佛后面正有个可怕的恶魔在追赶她。
人们尽量避开那个女孩，但她还是撞上了一个不期而至的男子，另一个行人被猛推到了一边。
“快让开！！！！”她大声喊道。
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文森特就感到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到了他的身上。他往后退了几步，可撞到他身上的那个年轻女孩却被弹回去倒在了地上。人们围了上来，大声埋怨着，猜测这个发狂的女孩到底是谁。
文森特意识到他撞倒了那个女孩，弯下腰轻轻扶着她的肩膀。“小姐？你没事吧？”
女孩看上去大概20岁左右，尽管她遮在脸上的头发很凌乱，而且湿透的衣服也很污秽，但还是能看出非常漂亮。
文森特目瞪口呆地凝视着她。他肯定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孩。他们彼此凝视着对方，谁也没说话：一个迷茫，另一个惊讶。
文森特小心翼翼地抚摩女孩苍白的脸庞，拨开遮在她脸上的头发，看着她绿色明亮的眼睛，他马上就想起来了。
“爱丽丝？！！！”文森特失声惊呼。
女孩眨了眨眼睛，显得更迷茫了，“什……什么？”
“爱……爱丽丝……怎么回事……”等眯起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之后，文森特结结巴巴地说道。他完全被搞糊涂了。
女孩却尖叫着一把推开文森特。“给我走开！！走开！！”
这回她推在文森特的脚上，文森特倒在了地上。女孩马上跳起来疯狂地冲出人群。
“我肯定她就是爱丽丝，”文森特想，“对，没错！！”
“嗨，爱丽丝！！”他大声喊着，跳起来冲向她。“爱丽丝！等等！！”
他看到女孩躲进了角落里一条漆黑的小巷里，于是拼命地奔过去追她。
“没错，”他重复着，“就是爱丽丝！！但她怎么还活着？！！她……她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
他很快发现这条小巷是条死路。他喘着气慢慢地观察四周，然后回头看了看小巷唯一的出路，确信没有错过其他街道了。没有她的踪影。
突然他听到附近有一阵低低的啜泣声。他转过头循声望去。轻轻爬上一辆废弃的汽车，他看到那个女孩蜷缩在汽车后面，低着头并着膝盖。很明显她无法抵御刺骨的寒风，她可怜地颤抖着，看上去好象有点发烧。
“爱丽丝？”文森特靠近她低声说道。
女孩警觉地抬起头，眼眶中还含着泪珠。她马上跳起来，准备逃跑，可文森特立即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逃跑。
“放开我！放开我！”女孩尖叫着，用指甲拼命抠文森特的手想脱出他的掌握。
“好了……好了……听我说，”文森特把她推到墙上，用铁爪按住她的嘴巴，命令道。女孩看着眼前的铁爪，顿时被吓呆了，停止了反抗。她呆呆地看着他奇异的手和血红的眼睛。她可能觉得文森特想杀了她。
文森特等她平静下来之后，继续和她谈话，但没有把铁爪从她嘴上移开。“听着，我并不想伤害你。我只是想帮助你。明白吗，爱丽丝？”
“你为什么那样叫我？？”女孩把文森特的铁爪从嘴上挪开，哭泣道，“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文森特奇怪地看着她，抓着她的手慢慢松了开来。她看着地上，不住地揉搓手腕。看到文森特在她手腕上留下的红印，不由得颤抖起来。
“你……连我也不认识了？”文森特问她。
“我……我不认识你……”她避开他的目光，低声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文森特默默地端详着她憔悴的脸庞。“难道她失去记忆了？她应该是什么时候死的？该死，”他暗暗地咒骂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你把我的手腕弄疼了……”女孩显得很痛楚，呜咽着说。
看到她揉着手腕不停抽泣，文森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埋怨，只好困窘地眨眨眼。他把她的手放在铁爪上，用另一只手轻轻揉搓以使她平静下来。
“对不起……”他嘀咕道，“我并不想抓得这么用力……”
小巷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文森特转过头。女孩盯着小巷的入口，不住颤抖。
一群高大的黑影出现在那里，把小巷唯一的出口完全堵住了。他们笼罩在黑暗中，但从他们每个人手中发出的微光，文森特猜想他们都带着枪。“还是自动手枪，”文森特沉思着。
他一把将女孩拉到自己身后。
“你们是谁？”他用平静而冰冷的语调问道。
“我们要你身后的女孩。”
文森特感到女孩从后面抓住他的外套，她目不转瞬地紧紧盯着前面的黑影，。
“我很抱歉，但很明显她不想跟你们走，”文森特用同样冰冷而轻蔑的语调反驳道。
又是一阵短暂的静默，然后一个人影往前走了一步。文森特听到一下响亮的枪支上膛的声音，那人警告道：“从那个女孩身边走开，你们不会有事的。”
“别相信他们，”女孩对文森特耳语道，“他们一抓住我……就会射死你的。”
“我警告你！”那个黑影的声音又响起来：“只要敢乱动一步，你身上的窟窿就会比瑞士干酪还多！”
“求求你……别相信他们……”女孩恳求道。
“怎么样？”人影大声威胁。
文森特看了看可怜的女孩，然后转过头看着那群堵住街口的神秘黑影。“他们的枪很可能全都瞄准了我的头，”文森特想。“如果我不同意，他们一定会打掉我的头。”
“好吧，”文森特终于答道，“别开枪，我马上走。”
女孩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但一句话也没说。她不情愿地松开了他的外套，他让到一边，让女孩过去。文森特听到他们握着扳机的手松开了，但目光仍注视在女孩身上。
“好了，A-25，过来吧，没事的！”黑影威严地命令道。
可怜的女孩开始向那个人走去，她感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四肢颤抖着，随时都可能昏倒。而文森特却眯起了红色的眼睛看着那群黑影，仿佛在等待信号。
“好女孩，”那个声音愉快地说道。
“做个乖女孩，你不会有事的，”另一个声音说道，旁边的人爆发出一阵大笑。
女孩闭上眼睛，吸了吸鼻子。还没等她睁开眼睛，就感到有人突然搂住她的腰往后拉。她看到一只敏捷的手臂搭上她的肩膀，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连续射击了7次。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仅仅10秒种。当最后一枪的声音消失之后，所有的黑影都扑地倒在了水槽中，死了。
“很抱歉，”文森特在她背后低声说道，“我觉得他们蠢得足以被你引开所有的注意力……我必须以某种方式消除他们的戒备。”
“你……杀了他们？”女孩怯懦地问道。
“对，我射中了他们的头。”
“我……”女孩害怕得连话都说不清了，“我想我快要晕了……”
说完这些，女孩失去了意识，一头倒在文森特的肩上。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小巷里有7具死尸，还有一个生病的女孩靠在他肩上不省人事。
他慢慢把女孩放下来躺在地上，马上给自己的枪装好子弹。扔掉空弹壳并把枪放回皮套之后，文森特用外套把女孩裹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不让自己的尖爪碰到她。他走到刚才射杀的那些尸体旁边，轻蔑地把其中一具挡路的尸体一脚踢开，然后穿过街道，消失在黑暗狭窄的路上。
钟楼里的钟声响了12次，宣告了午夜的来临。然后，一切都寂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