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躯 壳

2001-12-20 00:00 | 夜行云

  一片疑幻疑真的蓝色光芒在捷达眼前晃动,他半开着眼睛,“这里……是蓝色的……光……”他倏地睁开眼睛坐起来,视线在紫、蓝色相混的道路间移动,其中还有蓝色的光闪耀,“这里就是……迪拉?”

  “你终于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传进捷达脑中。

  “你是谁?”捷达叫道。

  “为何要询问我的名字?你又叫什么?”

  “我……我是……”有一瞬间,捷达感到迷惘,但很快就清醒过来,“你是迪拉的人?”

  “你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啊!如你所说,我就是迪拉的人。”对方的嘴角微向上弯,他的身体被光芒包围着。

  捷达呆了一会,“他……消失了……”

  “捷达!”

  “啊……”他回过神来,“是……是小刀,你没事吧?”

  “嗯,大家都平安无事,来!走吧!”

  这时,一个站在不远处的金发少女引起了捷达的注意,她同样长了一条褐色的尾巴。捷达想叫住她,对方却走掉了。

  “喂……”捷达追上去,小刀只好跟着他走了。

  二人见到少女停在梯级上的门前,说:“欢迎你回来。”

  “回来?”捷达说。

  少女说:“这时是你该回来的地方。”

  捷达走上前去,身后突然冒出一只飞空艇,在它底部像一只像眼睛似,注视着小刀。

  “眼睛……”和妈妈逃离召唤士之村马西·沙里时,那只从天而降的眼睛在小刀脑中浮现。

  眼睛彷如有生命似的,红色的瞳孔注视着她。

  汗水将她的衣服沾湿,一股寒意渗进她全身每一滴血液中。她全身哆嗦,双手震抖不停,恐怖将她震慑住,她整个人昏了过去。

  “小刀!小刀你怎么了?”捷达扶起倒地的她,“手好冷啊!要快点将她带到旅馆休息一下才行。”

  他将小刀抱在怀中跑进门后,里面看来像一个村落。

  他抱着小刀不停地跑,居民仿佛没看见他怀中昏迷的少女,只是木然地站住着。捷达满头大汗,热气不断从他口中吐出,他开始放慢脚步稍作休息。

  综观整个村子,四处都是像刚才那少女般金发褐尾的年青人。“这里……全是和我一样金发褐尾的人……”

  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一间无人居住的空屋,但一切房屋应有的设备应有尽有,看来简直像正在等谁住进去似的。

  捷达将小刀放在床上后,自己靠坐在地上休息。等气管稍微畅通后,他才站起来,“这个村子的家伙……好像没什么生气,而且让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伙儿聚集在这里后,艾歌主动说要到外面去找些药回来,“你们等我回来啊!”

  她独自走到街上,随便找来一个人问道:“请问……有没有卖药的地方?”

  对方似乎没听到,也没发现她的存在,自顾自地走开了。

  “喂!”艾歌向另一人叫道:“这里有没有药屋啊?”

  村民没看着她,也没有回答。

  “你们!”艾歌气得扁起嘴,“这里好奇怪啊!呀!”她眼线里出现了刚才在入口处接捷达的少女。艾歌走了过去,“我找到你了!这里有没有药屋?”

  “她……马上会醒来……”说话从她口中吐出。

  艾歌叉着腰,“你怎知道啊?”

  “他呢?”

  “他?你说捷达吗?”她伸出食指摇了摇,“好可惜啊!捷达和小刀已经很要好了,没有你插手的余地!”

  “叫他……到地下研究室去。”少女转身离开了。

  “你这人……真不要脸!”艾歌也掉转头,兴冲冲地回到空屋去。

  这时小刀已醒过来了,大家立即凑上前去。

  她坐在床边,双手紧紧合着,“我……记起了一些事……破坏马西·沙里村的不是龙卷风,而是刚才的飞空艇,它下面那个一个眼睛形的东西,亚历山大利亚城被破坏时它也出现过。”

  “那样说起来……”捷达说:“在伊法之树时,巴哈姆特发狂时它也曾出现。”

  “嗯,天空那只眼睛恐怕就是那只飞空艇。”小刀的手握得更紧,“我的故乡、我长大的城市、我的亲生母亲,还有养大我的母亲……全都被这只飞空艇夺走了!”

  一时间大家也沉默了。

  “小刀!”艾歌走上前去,“你的面色很差,还是再休息一会吧!”她转向捷达,“刚才将我们引来的少女请你到地下研究所去。”

  捷达没有回答,径自走了出去。一路上虽然看到很多人,看来也很健康,却不怎样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街角里。

  走了没多久,一栋比其他房屋明显较大的屋子出现了,他不加思索便走进去,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里就是研究所。

  研究所内,一个个透明,看来像玻璃箱的东西集中放在研究所中央,里面浸泡着和这里的居民很像的人类。

  捷达伸手摸着玻璃箱,里面的人虽然张开眼睛,但从那里看不出任何生命的迹像。“就是想让我看这些东西?”

  “对,你好像理解了。”少女从暗处走出来。

  “我不想去理解……这些家伙和我一样有一条尾巴。”

  “他们和我一样是在这里出生的积奈姆。”

  “积奈姆就是这些箱子里的家伙?”

  少女摇摇头,“不,不单是他们,我是,你也是,我们全是积奈姆种族。”

  “那这里就是我的故乡?”捷达陷入沉思中,“我从没想过在盖亚外还有另一个世界……”

  “不高兴吗?你回到生产自己的地方了。”少女说话时仍然没有表情。

  “高兴?”捷达走向她,“谁都是一副没灵魂的样子!”

  “那也没办法,”少女望着玻璃箱,“为了方便管理这些没灵魂的积奈姆,不得不用这种方法。”

  捷达这时已走到少女面前,“那在这里出产的我为什么会到了盖亚?而且我有灵魂!为什么?”

  “因为你是特别的。”

  “什么?”

  “我们……只是普通的‘躯壳’,”捷达注意到少女的脸有了微妙的变化,“但你……被赋予了某种任务,这一切都是加兰度的意旨。”少女走到外面去了。

  捷达追了出去,“加兰度?为什么他……”

  “加兰度是星球的管理者,他的使命是令迪拉复活。”

  “让迪拉复活?”捷达停下来想了想,“这里的人不是迪拉的人类吗?”

  “我们和你只是躯壳,真正的迪拉之民正在沉睡,他们已等待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少女沉默了一会,“当时候来了,年迈的迪拉会取代新生的盖亚获得重生,这个星球的光也会由蓝色变成红色,届时,迪拉之民将会进入积奈姆的身躯复活过来。”

  “但他们既然懂得那种消灭亚历山大处亚的魔法,为什么会灭亡?”

  “在很久以前,加兰度曾使用强硬的手段,但最后却失败了,那次失败让他耐心地等了一段很长的时间,他一直在监视拥有召唤兽文明的年青盖亚。”

  “所以要将亚历山大利亚消灭?所以要袭击黑魔道士之村?”

  “灵魂由星球而生,亦会循环回到星球之中,加兰度连这种事都心思熟虑,所以你要行动了。”

  捷达没说话。

  “加兰度在灵魂沉睡的浮游城宾迪莫林等你了,跟我来吧!”少女迈步走了。

  捷达跟着她来到村外一条道路上,消失在转送器的另一边。